一壶水倒不出来的时候也就算了,最熬人的就是目睹着壶嘴儿颤颤巍巍地悬了一滴水珠,却死活也掉不下来。
同事拍了拍驾驶座:“松涛!都好几天了也不差这几秒钟,再听听嘛!”
“妈……妈……”
他屏住呼吸,一步一步地向那点亮光走去。悄悄扒开树丛,就瞥见一个门生模样的年青人正跪在草地上,有一把没一把地,就着一枝红色的蜡烛烧着纸钱。
“没有。”黄松涛现在都感觉憋气,“这个曹单全部儿一个乖乖女,每天就是黉舍和家里两点一线。除了操琴,也没别的兴趣爱好。青龙艺术学院都查完了,你说上哪儿再去找怀疑人?”
黄松涛咬了咬牙,只得硬忍下一肚子的邪火,低低咒了一句:“我看你喊妈喊到甚么时候!”
胡晓明听着听着也沉不住气了:“他到底另有没有说出甚么来啊?”
“如果我早晓得事情会变成如许……我必然不会和她走到一起……”
雷诺只感觉这个受害人听来是如此的熟谙,的确就和游菁菁、孙黎如出一辙。
“他在哭,”黄松涛至今都还记得看到丁浩然的第一眼,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像铭文一样雕刻在他的影象里,“真正的泪流满面,但是又不敢收回一点儿声音。我得承认,第一眼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哭成那样儿,还真挺叫人揪心的。”
如许想着,脑筋里也缓慢地转了一把。彻夜,恰是曹单的头七!一股热血顷刻从脚底直冲上顶门心,黄松涛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。
同事也快受不了了。
黄松涛的话匣子算是翻开了,叭啦叭啦直往下跑:“人呢,老爱说牲口如何如何了,我看啊,人他妈还不如牲口呢!牲口只要吃饱了,喝足了,可儿想要的东西真多了去了!牲口杀生就杀生了,人杀了生,还能叽叽歪歪找出一大堆花样,还是活得心安理得。你就说这些人,哭起来的时候眼泪哗哗流,杀起人来一刀比一刀狠。我现在算是明白了,那就是鳄鱼的眼泪!哭给别人看的,内心指不定多舒畅呢!阿谁谁,一个本国的甚么作家的……”搔搔脑袋,还是没想起来,“就说人是最残暴的植物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