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感到一丝微微的颤抖,耳中的声响也越来越清楚。曹仁有些怅惘的神思俄然猛的一省,心中不期然的升起一种悸动,霍然从水中抬开端来,轰然之声已是刹时传入耳中。
江陵城,到了。
夕照隐于城头的城楼以后,在高高的檐角处,炸成散射的几缕金光。横云如峦,嵌在透着金黄的半空,苍然如血。带着几分萧瑟,多少凄然。
这近三万人俄然散了开来,顿时闹的沸反扬天,全部溪水都为之欢娱起来。
何况,公安这条路,前面晦涩难行,地形庞大,恰是合适埋伏攻击之所。若非亲卫偶然中提出怕中埋伏,本身岂不真要自投坎阱了?好险!好险!
曹仁蓦地想到了此中关窍,心下大是对劲,当即窜改心机,传令雄师改走孱陵方向。[
本来宽不过数丈的河岸,现在早已没了鸿沟,众多的大水,似失了挟制的猛兽,吼怒着,翻滚着,带着地动山摇的威势,沛但是下,莫可御之。便在如万马奔腾的巨响中,将统统汇入大水。
身边断断续续的响起阵阵蹄声,扭头看去,前面逶迤而来的,是零散着的骑队,顿时人个个破衣烂衫,蓬头垢面。
这般变更以后,公然一起无事。半个时候后,天涯忽现一抹亮色,耳中隐闻溪水流淌之声,凝目看去,恰是一条小溪自西向东而去,世人不由尽皆两眼放光。
看到火线的城池,大家面上都显出狂喜之色。只是,那忧色当中,却仍带着三分惊慌、三分凄惶。
“将军,快走吧,再不走就走不掉了!”身边的亲兵不迭声的催促着,一边冒死的抽着战马。战马长声悲嘶着,撒开四蹄飞窜。曹仁但觉两耳风声呼呼,刹时将统统抛在身后。
河两岸,瞬息化为一片汪洋。[
临走前的眼角余光处,但见目光所及的河面之上,到处都是错愕乱窜的兵士,上游处,丈许高的大水,如同轰但是倒的大山压下。
长长叹出一口气来,似是将压抑在胸间的愤激尽数吐出,他手顶用力,将疾走的战马勒住。放眼望去,但见远处,夕阳中一座大城隐现。
曹仁细心察看很久,又再三肯定四周安然,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,挥手令众军过河,并在劈面林中安营安息。
众军忍了半天,终是听到这个号令,的确如闻纶音,顷刻间欢声雷动,发一声喊,齐齐冲向河中。
安静平和的瑶池,刹时变成残虐统统的天国。乱石横木激射,将遁藏不迭的人如草梗般撞飞,再次落下时,只微微溅起一串水花,微一打旋儿,随即消逝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