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显炀体味的出来,她还是当他是位“大人”,保持着疏离与敬意。这也怨不得她,以她一个布衣小女人,又是当此地步,能做到这般安静对答已属不易。
奸党一日不来肃除,他的将来就一日难保不去重蹈复辙。她怎能明知如此还明哲保身?
徐显炀再次摇了头:“是血腥气。我们怕是已然来晚了。”
李祥还挠着后脑利诱不解:“这又有何值得活力的?”
徐显炀一行三人如同三只鬼怪,身形轻巧地穿过夜色赶到房门以外,没收回一丝声响。
位于木门一侧的窗户是单扇推窗,常日向外推开,拿杆子撑着。里侧钉着一排木栏,即便是几岁的小孩,也休想从那木栏间隙钻进钻出。
“恭喜大人,道贺大人,终究告别童男之身。”李祥来到时还睡眼惺忪,却不忘一见面就拱动手打趣徐显炀。
幸亏他本不像外人觉得的那般性冷寡言,一边渐渐吃着饭菜,一边问起杨蓁克日来的闲事,几番对答下来,两人间的氛围便愈发松快。
“你且放心,我本日出去便连夜访拿葛六,有了他这条线索,就无需你再助我查下去,到时我会尽快救你出来。”
比他先到一步的卓志欣忍笑道:“你还看不出来?显见是他并未与人家成甚么事。”
想及她本是遭了无妄之灾,却因本身对峙要借她查案才不得脱身,现在竟还担上了性命之忧,徐显炀不免心存惭愧。
幸亏葛六的家是在胡同口外,面朝街道,暗中当中也不是非常难寻。
徐显炀率先从墙根堆放的杂物中取过一块破褴褛烂的木板,挡在独一一扇窗户的内侧,制止烛光被内里的人看到,“我与那丫头会晤的当晚,此人就被坛子砸死了,会有恁巧的事?”
“甚么都不要动。”徐显炀交代了一句,率先踏入门槛。
耳朵胡同这一带住的都是布衣,好大一片地区都没半点灯光,本日又是月朔,天上没有玉轮,只要繁星的暗淡光芒勉强照亮。
“你小声些。”
一进了门,李祥与卓志欣才清楚闻到一大股混着酒气的浓烈血腥味。
徐显炀只要一字可回应他:“滚!”
屋内伸手不见五指,徐显炀取出早备在怀里的火折子与蜡烛,翻开仗折子的竹帽吹亮,扑灭蜡烛,放在窗台下的木板桌上。
究竟确如她所言,擒了葛六也不定能够结案,留她在这里,就多留一分获得线索的但愿。既然她都决意要彻查清楚,他另有何可顾虑呢?
徐显炀以指节在木板门上叩击了几下,没有听到屋中传来覆信,他抽出绣春刀来,顺着门缝探入出来,悄悄拨动门闩,过未几时只听嗑嗒一声轻响,门被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