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显炀以指节“咚咚”地扣了两下桌面,打断了她:“你如果再这么一味地深明大义下去,我可就要思疑你别有用心了。我劝你还是快说些至心话的好。你来找我报案,还别无所求,到底图个甚么?”
校尉一闻声“耿德昌”三个字就是神采一凛,打量了两眼杨蓁:“你所言为真?”
杨蓁点头道:“带我前来的乐工赵槐,以及尚在教坊司的段梁就是昨夜自那少年公子手里接我进门的人,必然收过对方好处,也晓得一些内幕,大人鞠问他们想必会有收成。他们都是教坊司里的小人物,纵使被锦衣卫奥妙扣押,也不易惹人谛视……”
“是你?”
因为妓籍亦属乐籍的一种,外人便想当然地觉得乐户的老婆都是不洁之身,拿他们的“绿帽子”来描述老婆偷汉的男人。
一个良家子无端沦落为教坊乐户,必是发急不已。若说她来此只是为了向他报案,而非乞助,徐显炀是决不信的。她没有哭哭啼啼明智尽失,已经很令他不测了。
杨蓁浅浅一笑:“大人若想彻查此案,自是不宜过早打草惊蛇的。我便是虑及此事,本日过来这里时已然留意埋没行迹,不去惹人谛视。现在教坊司的高低人等都已得知耿家女儿被送了过来,倘若此时便张扬其事将我领出,不免轰动太多人,惹得那幕后主使也有了筹办,乃至毛病大人查案。比及案情水落石出之日,我自会得回身份,尚且不急这一时。”
“仅凭与大人的一面之缘,我还不敢苛求大人脱手相救,再说教坊司那样的处所为官者都不肯感染,我也不敢为一己之私,带累大人的名声……”
耿家蜜斯被送出去的事仿佛已被广为传说,杨蓁歇脚的屋子位于二楼,凌晨一出门站到面向天井的走廊上,立时引发了周遭乐户们的重视,男男女女都看着她指指导点地群情着。
依国朝法规,非谋逆投敌等重罪,不会判妻女没入教坊司。
想不到,她竟然像他一样明白。
自成祖天子迁都北京时起,锦衣卫批示使司衙门就设在了天津卫,但身为锦衣卫批示使需求经常与天子打仗,历届批示使就都把办事地点定在了北镇抚司衙门。
赵槐腿肚子打了一起的颤抖,不住向杨蓁解释本身也是逼不得已,并没插手换她过来的活动,请她务必在徐大人面前说说好话。见杨蓁只是冷酷答允,赵槐愈发心惊胆战。
杨蓁这才上前两步,用确信他听不清的调子向校尉道:“有劳大人通传,我有事关耿德昌的要事向徐大人禀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