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着徐昭仪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,楚皇后原是找了宫里几位成老些的嬷嬷守着。现在见徐昭仪情感安稳,这几位嬷嬷便也轮换着下去用膳。
宫人们瞧不过,送了晚膳上来。楚皇后并未发话,御膳房里也未曾剥削徐昭仪的份例。见还是是常日的鲍参翅肚,恐是对菩萨不敬,徐昭仪命人撤下,只就着一碟盐水煮的茴香豆,用了小半碗米饭。
雨势极大,伴跟着电闪雷鸣,廊下的铁马也不甘孤单,收回叮叮的响声,在大雨滂湃的夜里格外狰狞而深远。
“那你就放心等候,你母妃本日说了,清者自清。你要信赖母后必然会还你母妃的明净。反而是你,不在母妃身边的日子,必然不要让她担忧。”
不经意间,慕容芃不再是客岁阿谁还顾虑着捉鸟雀玩耍的孩童,褪去青涩的童年,不管是在朝堂,还是在位高权重的内阁,他已然初露了锋芒。
若说是阿萱,他那一日全部白日都跟着本身在马场,即没偶然候更没有动机。更何况那只是个四岁多的孩子,又哪来那些心机与毒药?
天上的闷雷一个接着一个,便似是被扯开了幕布。夜色垂垂深重,大雨更加下得瓢泼普通。伴跟着一季闷雷,徐昭仪笔下一滞,一滴墨汁点在抄了半页的经卷上,好好的一篇经文便白搭了。
如果木版由徐昭仪淬毒,她如何舍得由着阿萱玩弄,又由着他送去长春宫,还渐渐教着孟昭仪把玩?
慕容萱用力点着头,大声说道:“我信我母妃的为人,祸害孟昭仪母子的人必然不是我的母妃。”
慕容萱眼里含着泪,双手环住慕容芃的腰身,显得委曲又无助:“皇兄,我不惊骇天上的雷,只是惊骇再也见不到母妃。”
心上却又恨着杜侧妃,不晓得她送给阿萱这个东西,是否是想取阿萱的性命。
徐昭仪所居的紫霞宫覆盖在一片厚厚的雨幕里,显得格外萧瑟而苦楚。
倚着兄长并不刻薄的肩膀,慕容萱虽小,却也逼真地体味到那一片关爱之情。
徐昭仪誊写着《金刚经》,听着外头不时传来的雷声与琉璃瓦上哗哗的落雨声,方才安静一些的心又渐渐翻滚起来。
天涯之遥的紫霞宫内,徐昭仪只挽了简朴的发髻,换了身淡青色暗纹的衣裳,通身高低半点金饰也无。
本日安慰慕容萱的话,满是发自他的肺腑。小常将慕容萱带到他身边时,已然将长春宫里的一幕一五一十说得清楚。
终是不能放心,徐昭仪欣然地搁了笔,推开了窗户,雨水裹着风声劈面而来,打湿了她飞扬的发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