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将刚泡出色彩的花果茶替粘亦纤斟了一杯,陈欣华掩唇笑道:“恰是说曹操,曹操便到。弟妹如果不来,我正想着午后瞅个时候去你那边坐坐。”
粘亦纤听得历山书院几字,面前几次闪过姑母的嘱托,耳朵更竖起了几分,不肯遗漏一个字眼。她眼神隐晦不明,却又故做不解地问道:“嫂嫂如果想要淮州探亲,禀了然婆母大人便是,何必替位老夫子做寿?”
陈欣华拿银制镂空的小勺挖了一块软糯的藕粉糕放入口中,再拿帕子拭拭嘴角,这才不慌不忙拿食指在粘亦纤额上点了一点:“旁人说话,你惯不留意,莫非不晓得我方才说的那位柳先生?”
窗边一架黄杨木曲腿嵌银花架上错落有致地摆了几盆菊花,金黄、乌黑、淡紫与碧绿的花朵大如圆盘,恰是争奇斗妍的时候。
粘亦纤受姑母之命与陈欣华交好,即使是虚情冒充,也要装出十结婚热的模样,拈了块藕粉糕问道:“嫂嫂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有甚么叮咛直说便成。”
更加感觉脑筋不敷用,粘亦纤嗔道:“嫂嫂有话直说,又是生辰又是文书,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,到绕得我头疼。”
“小妮子书上戏文读多了,无事也要生非。”粘亦纤掩示得再好也盖不过眼中闪动的神情,陈欣华那里不晓得她的意义。
慕容薇经常有信从扬州郡守府转到陈欣华手上,摆了然要替表姐撑腰。瞧着昔日趾高气昂的郡守夫人在陈欣华面前还要低声下气赔着谨慎,粘亦纤心上也唯有一个忍字当头。
崔氏长房这一对妯娌经常同进同出,在婆母与老夫人面前尽孝,干系好到蜜里调油。看在崔家阖府眼中,到不似兄嫂与弟妇,清楚是一对异姓姐妹,到处透着靠近。
陈欣华命人接了粘亦纤手里的蒸糕,再叮咛人沏一壶兑了牛乳的花果茶来,妯娌两人携了手便往炕上坐去。
当下粘亦纤亲亲热热挽了陈欣华的手,与她笑道:“姑母那边送来新奇的藕粉,想着端哥儿爱吃这一口,特地做了些送来,还是热乎的。”
历山出院现在也是风头正劲,新近提起的处所官员十成里到有五成有过历山书院的资格,一向是江阴帮们的心头大石,粘亦纤天然在乎。
粘亦纤的心智与样貌不成比例,空有着沉鱼落雁的倾世之姿,倒是一幅绣花枕头的草包心肠。她黑漆漆的眸子转来转去,偏是将陈欣华的帮手与柳先生的整寿不管如何联络不起来。
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,这个粘亦纤到听得清楚,顺着陈欣华的话,细心清算了一下思路,大抵便明白了她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