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批评炉里的甜香,将话题由香扯到制香人的身上。君妃娘娘含笑说道:“只闻前日两位贵女同时受封,臣妾眼拙,约莫见过一两回,竟不认得这二位。”
君妃娘娘听得云里雾里,又不好开口扣问,还是楚皇后代为讲解,三言两语将罗讷言医好太后心疾的经历带过,又提及当今的五皇子一条命也是罗蒹葭捡回,是以一年里得了两次册封。
见君妃娘娘面含不解,皇太后哈哈笑道:“这宫里即留不住嘉义,更留不住她兄长,这一对兄妹都医术超群。不瞒你说,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还是嘉义的兄长捡回。他兄长不奇怪太病院的差事,现在开着间药馆,嘉义经常帮着兄长坐诊,医些妇科杂症,常日可贵有闲暇时候。”
秦瑶自是依着楚皇后的意义,先一步遣了人去寿康宫报信。
皇太后便重新打扮,换了件豆绿色金线团花的帔子,浅褐色金线挑绣玉堂繁华的马面裙,头戴豆绿色赤金镶翡翠的抹额,叮咛人好生去宫门口迎着。
宫人极有眼色地接过楚皇后与君妃娘娘的披风,悄无声气退了下去,白嬷嬷一起伴随,往皇太后平常起居的东暖阁走去。
皇太后抿嘴笑道:“端仪现在宫中,他日叫阿薇约着她去处你存候。嘉义县主但是忙人,哀家要见她,也得看她得不得空。”
临窗的黑漆硬木透雕螭纹大炕上,皇太后盘膝而坐,固然满头银丝,仍然精力矍铄。笑咪咪望着连袂而来的楚皇后与君妃,面庞慈爱而又温暖。
这些日子冷眼看来,不管是皇太后、楚皇后,新晋的两位正妃,还是宫内独一的几位皇子、公主,都是敦睦相处,一家人骨肉嫡亲,没有尔虞我诈,更没有手足相残。
楚皇后便掩唇轻笑,抚着本身腕上那只绿得透亮的翡翠镯,语气轻柔而低缓:“白嬷嬷妄自陋劣了,两个丫头用料大胆些也是有的,若论起技术,天然姜还是老的辣,她们那里有着您这些年的历练。”
君妃娘娘与顾晨箫一样,都爱好以莲藕为食,谢过皇太后的美意,以银签叉起一块,笑盈盈含在口中,赞了一个好字。
两人便裹了披风,与来时普通联袂同业,有说有笑往寿康宫走去。
本来竟有如此渊源,怪道一个官方女子竟能得了皇太后喜爱,还能等闲出入宫廷。君妃娘娘只感觉西霞与康南宫中大相径庭,少了些帝王家的严肃,却添了实足的情面味,久久让人羡慕。
楚皇后想必极尊敬白嬷嬷,到处给她脸面,端起茶杯闻香,淡淡笑道:“嬷嬷又谦善了,阿薇从您这里学得百濯香的技术,前日还给本宫送了两盒,那味道平淡却又隽永,本宫非常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