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了多时,夏兰馨依着陈芝华的爱好,终究挑中了一块大红色连珠孔雀纹的云锦,另有一块银红色龙凤呈祥纹的妆花贡缎,捧出来放在一边。
沈氏面色安静,端起茶水闲闲咂了一口,淡淡说道:“梁夫人讲错了,禧英的婚事,不要说外人群情不得,便是我当母亲的也做不得主。”
最忌讳这些人走街串巷,捕风捉影的本领一流,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能被说成个西瓜。与云家尚未放太小定,如何能将女儿的私事传得沸沸扬扬,沈氏不但愿有一句话柄落在梁夫人丁中。
胡氏得了婆婆授意,便移步至另一旁的炕桌前,与梁夫人分了宾主落坐。两人细细就着方才选中的锦缎,谈着买卖上的事。
除却身前那盏淡茶垂垂消逝了热气,不管是梁夫人还是梁锦官,都没有底气朝着案桌上的果碟伸手。
夏兰馨偎在母亲怀里,拿银签子叉了切成小块的鲜橙,孝敬地送到沈氏嘴边。母女二人悄悄说着私房话,显得其乐融融。
方才听得咂舌,心内粗粗一算,夏府这一趟的买卖,银子只怕上万。
天子门庭、皇亲国戚,约莫只要禧英郡主情愿,老太君都能开口替她求来,指不定还会请皇太后赐婚。一桩好姻缘公然连沈氏都过问不得,那里轮获得本身空口白牙献甚么殷勤。
沈氏揽着夏兰馨闲闲而坐,听着胡氏如此说,笑着点头道:“还是你想得全面,些许小事,你瞧着打理便好。”
夏兰馨掩唇轻笑,与沈氏道:“母亲瞧瞧,嫂嫂这是妒忌了,嫌本身没有新衣裳。我便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,一并与嫂嫂也选上几匹。”
夏兰馨意犹未尽,又挑了多时,再选出湖蓝、水绿、烟紫、淡黄与青柠各色的素锦缎各两匹,对沈氏说道:“芝华常日穿戴素雅,也不爱甚么胭脂画粉。母亲一并将这些家常的衣裳也购置齐备了,更显得我们府里一家子靠近。”
早些时姑母说过,因着老太君伉俪健在,康平候爷这一辈并未分炊,另有二房三房同在。夏府里端庄主子便几十口人,里外好几百的主子。
人家母女、婆媳三人笑得密切,一泒温馨气象,梁锦官只感觉这一幕刺目剜心。瞧着那些最时新的花腔,再听着夏府里对这位未过门媳妇的正视,她一颗心如在油锅里滚过。
对梁锦记的敌意非常较着,梁夫人到底老辣,固然脸上臊得发红,只做充耳不闻。梁锦官却如坐针毡,不晓得夏兰馨如此较着的敌意从何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