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明彻笑着摸了摸她扎起来的头发,为了行走便利,她没有挽那些庞大的发髻,反而是梳了一个双螺髻,看上去娇俏又稚嫩,“二哥晓得过了前头的胡同口有一家卖汤圆的小摊子,黄糖芝麻馅儿的,里头还裹着桂花,香的很,二哥带去你们去吃。”
走到半路俄然感觉有些饿,婵衣抬起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夏明彻,“二哥哥,饿了…”
夏明彻见婵衣安排的安妥,点了点头,温声交代了夏琪跟夏天几句,跟沈伯言去了。
热汤顺着喉咙咽下去,本来被风吹着有些发寒的身子刹时就和缓起来。
沈伯言挥了挥手道:“小案子罢了,当天早晨就抓住了,招了供画了押,按王晟坤的叮咛将人乱棍打死了扔到了乱葬岗上头,你说说,此人是图了甚么?”
娴衣倒是忍不住转头看了沈伯言好几眼,婵衣眼尖的看到了,心下了然,沈伯言本年十八岁,尚未娶妻,却已经在五城兵马司当差,身上的补服也是六品的东城批示使的补服,看上去就威风凛冽,再加上他本来生的不差,天然会引来一干小娘子敬慕的目光。
婵衣隔着蒙了一层薄纱的车窗往外望去,天气渐黑,街道上却亮如白天,摊贩摆出的花灯在竹架子上头缀了好几层,不管是用纸糊的花灯,亦或是用纱绢糊成的兔子灯,都在架子上头闪闪发亮。
多少年了,云浮城里的上元节还是如许热烈,她思路渐沉,前一世的这一年,她就是在上元节遇见的简安杰,一眼看出来,就再也出不来,而重活的这一世,简安杰的样貌都要在她脑筋里垂垂恍惚了,她侧过脸去,再不看那片灯。
那天在阁房里听到娴衣跟陈妈妈说的话,太子已经去了西北,那颜姨娘的打算应当也落空了才是,现在再提到广安寺,真的只是因为广安寺的灯都雅?
但说到广安寺…
婵衣有些无法,自从那日将她的兜衣拿返来烧掉以后,她就变成了现在如许,对本身谨慎翼翼外加些奉迎,固然眼睛里头另有些不甘心,但好歹是能够跟本身平声静气的说话了。
人声鼎沸,香泽大街上的人满满铛铛,几近是人贴着人走,衣角掠过了别人的衣角,很多跟她普通年纪的女孩儿手里都拎着盏花灯,眼睛繁忙的看着街边挂起的大而敞亮的灯,嘴边的笑容比花灯还要刺眼敞亮。
“…二姐姐,传闻广安寺本年挂出来的花灯有好多都是从外邦来的模样,特别别致都雅,”娴衣看着婵衣的眼中有着埋没不住的等候,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,“我们一会儿去广安寺逛逛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