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波当即便晓得他话里的意义,赶紧慎重的道:“仲楚兄与我有拯救之恩,不瞒王爷,我本是外村夫,本籍在通州,还是数十年前的事情,我进京师赶考,本来家中便不敷裕,我又将川资用尽了,好不轻易挨到放榜之日,却不见我的名字,我才晓得自个儿又落榜了,想到家中亲眷们为我凑的川资,我如何有脸回家?只幸亏城郊的田庄上头一日日浑噩度日。
男人挠了挠头,没有再多说话。
他低头悄悄蹭了蹭她的鼻尖,“今后定不这般了,莫要活力了。”
楚少渊忍不住莞尔一笑,被她搂住的身子垂垂暖了起来,不像先前那般冰冷。
楚少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,拢了拢大氅,起家走出茶舍。
“你明晓得我说的不是这个,”男人低声道,“刘波不过是个小卒子罢了,真正首要的是教唆了陈郢宗子做下那些事的人,先前宫主不是还说四皇子有几分逐鹿天下的……”
他看了刘波一眼,道:“你这般透露真相,莫非就不怕身陷囹圄?”
刘波赶紧道:“小人只是远远的见过四王爷,刚才一见您,便感觉您跟四王爷很有些像,又见您这番打扮跟做派,这才推断出您是三王爷。”
他说着说着,声音垂垂的降落下来,见四周无人,膝行上前,凑到楚少渊耳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以后才又道:“本来小人也是不敢说的,但小人传闻辅国公世子跟陆大蜜斯定了亲,他又在工部任职,便想着这件事儿您定不会不管的,非论如何说都是陆家蜜斯白白蒙受了委曲,总不好过让那些恶人清闲法外,却让旁的人顶了罪名。”
楚少渊回到府中,已经能够见到一弯新月低垂在天涯了。
青年却缓缓的扯出了一个笑容,“四皇子再有野心,也抵不过三皇子去,我们走着瞧便是了。”
少年利落的从牛车上跳下来,一边儿跺着脚走进茶舍,一边儿笑嘻嘻的看着刘波,神情里是掩不住的熟稔:“刘大叔,我爹让我给您捎个话呢,我爹说他探听到陈伯一家的下落了,他们一家人现在在城里头,住着好大的屋子呢,那院子里好多下人,可气度啦,让我奉告您不要担忧!”
刘波赶紧将身子探出去,瞧见少年,愁眉苦脸的神采更加苦闷了三分,出声恐吓少年道:“你这个混小子,如何这么晚了还在外头闲逛?不怕你爹将你屁股打成四瓣儿?”
此时城郊大道上缓缓走过来一辆牛车,赶牛的是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,在路过茶舍的时候,粗粝的嗓子喊了一声:“刘大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