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嫔以上的位份空缺,后宫事件仍旧由高太妃掌管。在少年天子看似随心所欲的安排下,本来像散落玉盘的东珠一样的后宫嫔妃,垂垂变成了各自交好的几股权势。
正想着,忍冬已经一阵风似的折返来:“娘娘,皇上又来了!”
冯妙提早从姚福全那得知了动静,叫来予星扣问。穿戴从七品掌礼服色,予星仿佛也有几分端方峻厉的模样了,新进尚工局的小宫女,都客客气气地称呼她一声姑姑。
殿内暗淡,冯妙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,却不起家见礼,只低低地叫了一声:“皇上……”含嗔含喜,几近让人从心底酥软起来。
两人好久没见,打趣了一阵,才说到端庄事上。冯妙把本身的设法略略说了,予星点头:“好是好,可布匹采买并不归我办理,我尽管裁制和刺绣,我们何必费这么大力量,去处理别人的困难?我巴不得早点瞥见阿谁老寺人急死。”
起先冯妙老是避而不见,叫忍冬说她正睡着。华音殿里已经烧上了地龙暖炭,雕花木窗前,垂着素色海棠纹锦帘。冯妙翻开锦帘一角,刚好能够瞥见拓跋宏在雪地里站着。天青色衣袍在一片茫茫红色中,显得有些萧索落寞。她放下锦帘,一步步退回床榻上。
冯妙叫忍冬把姚公公送出去,暗自考虑,想必是有人在当时给过她们恩德,让她们心甘甘心肠受调派。可此人是谁……
一人跌入染池,送去暴室的寺人另有一人。冯妙望着窗外莹莹雪色,内心垂垂有了计算。
接连几天,拓跋宏总会成心偶然地路过华音殿,偶然也会送来些平咳消喘的药,趁便问问冯妙有没有再病发。
冯妙对这些事不睬不睬,只是暗想这位范阳卢氏的大蜜斯,实在不像她父亲那么油滑。皇上想要重新编修国史,范阳卢氏保举了清河崔氏的鸿儒,把这烫手山芋一样吃力不奉迎的差事,给推了出去。给崔岸芷的晋封,便是对清河崔氏一族的安抚嘉奖。
出了正月,便该裁制新衣了,内六局已经提早安排,到平城内几处驰名的皇商世家定购布料。贞皇后的三年大丧还没畴昔,往年备下的桃红、烟紫、杏黄等等素净色彩的绸缎,都不能用了,要重新选定素净些的色彩。
一贯沉默诚恳的崔岸芷,不测埠也晋成了婕妤,大出世人料想以外。传闻卢清然气得摔了一件家里带来的鸡血石摆件,指桑骂槐地讽刺她不得皇上爱好,就算晋了婕妤的位份,也不晓得崇光宫大门朝哪边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