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妙抚着她的背:“你的孩子,总偿还好好的在你身边。其他的获得再多,也比不过孩子安康无事。“
这边忍冬却已经手忙脚乱地把冯妙拉起来,用软枕给她垫在腰后:“那可不能随便在腰上揉了,会伤胎的。冷的东西也不能吃了,今晚本来筹办了红线菜,这下不能做了,我白洗了一下午。”
她缓缓点头,语气里满是悔愧自责:“我起先并没在乎,只当小孩子用脏手揉了眼睛,过几天便好了。直到太医说,恪儿的眼睛能够再也看不见了,我才惊骇了。太医开了方剂,还配了药水送来,可我底子就不敢用在恪儿身上,好好的眼睛也能叫他们诊治得双目失明,眼下有如许的好机遇,他们如何能够放过?”
高照容止住哭声,骇怪地看着冯妙,死灰色的眼睛里垂垂浮上一层欣喜:“是,是,宫里找个奶娘并不难,能让恪儿少挨些疼也好。”她拉住冯妙的衣袖,声音又哽咽起来:“冯姐姐,我做过那样的错事,你还肯救恪儿,我……我……”
绢画上的墨迹还没干透,远远看去,石榴上像蒙着一层水光一样。屋别传来一阵极轻的拍门声,有柔婉的女声问:“冯姐姐,你在不在?”
高照容抬起盈盈泪眼,对冯妙说:“当初能生下恪儿,已经是不测之喜,我不该再有别人的动机。可这些年,皇上不喜好太子,却偏疼恪儿,每次宫宴上,总有人别有用心肠说,恪儿这孩子生得最像他的父皇,命格高贵无边。我被人说得昏了头了……可我只要恪儿这一个孩子,但愿他出人头地也是人之常情啊……”
慧空叫身边的姑子把布绢接过来,低头合掌说道:“小皇子有诸天神佛庇佑,必然能够逢凶化吉、安然渡厄,娘娘不消过分担忧。”
冯妙点头感喟,人总要尝过落空的痛苦,才气学会珍惜眼下。她把手压在高照容的手背上,声音陡峭地说:“小孩子的眼睛柔滑,恪儿多数是在看手铸金人时被火光刺伤了,用新奇的人乳洗濯小儿的眼睛,能止疼消肿,无妨尝尝。人乳这东西,就算治不好病,起码不会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冯妙就势把恪儿抱在怀中,低头去看他的眼睛好些了没有。
“不会的,李夫人的方剂都很灵验的。如果过几天月信真的到了……”忍冬双手叉着腰,神情严厉地想了又想,咬牙说,“那就请皇上再加把劲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