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燕还小，过几年再说吧。”
到第五天，我从铜镜里瞥见本身双眼红肿，脸上满是一条一条的泪痕。殿门翻开，皇祖父亲身来看我，把我抱在膝上，不住地感喟：“燕燕，野狼是永久养不熟的……朕只要你一个孙女儿，实在舍不得……”
我已经十六岁了，可我仍然不想嫁人。四年前是因为还没长大，现在倒是因为晓得本身不能率性妄为。皇祖父和父皇把十万最精锐的兵马全数调走了，要去跟阿谁强大的敌手较量。城中人手不敷时，我也会穿上铠甲、带上长弓，到城头上巡查。我把年青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，教她们利用手里的弓箭。
他抿着唇浅笑，伸手在我面前虚虚地一抓，接着便把手掌覆盖在我的双眼上。我甚么都看不到了，只闻声他声声响在耳边极近的处所：“你的眼睛就是今晚最亮的两颗星星，我已经摘到了。”
“我的公主，我的公主……”我悄悄开口念着这四个字，感觉那四个最简朴不过的字，竟然那么令人沉迷。等他返来，我要让他亲口念给我听。
我经常会坐在寝宫门口那块大石上发楞，却已经不再用木棍记录日子。上一次划下的两百多道印记还在，算是拓跋珪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影象。
山里还会有别的狼群，拓跋珪说留在原地是最安然的，因为这群狼规定的领地，其他的狼群不会等闲出去。那只桀犬也是他养的，跟他的性子一样，撕咬狼群时又凶又狠，可没事时就在他手边绕来绕去地摇尾巴。
他来朝见皇祖父那天，父王不准我出去。我才不会听他的话呢，支开了父王派来的宫女，悄悄溜去了正殿。大殿内站着很多人，可我一眼就瞥见了他，身穿铠甲，威风凛冽。我躲在帘后用力揉揉眼睛，想要把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。
我抽抽泣噎地看着他衣袖上的血，想要替他包扎，可手边甚么都没有。实在我向来没照顾过人，也不晓得该如何给人包扎，我伸出版去，不知如何说出了另一句话：“把我的金珠耳坠还给我……”
某天傍晚，我正坐在大石头上，用手指摸着那两百多道浅浅的印记，半空里俄然传来一声鸽鸣。我摸索着伸脱手，那只鸽子竟真的落在我的手臂上，脚爪上绑着一张纸条。
夜里的风很大，他用无缺的那只手臂搂着我，帮我挡着夜风。窝在他胸口的感受，跟躲在哥哥的披风里完整不一样，跟哥哥在一起我很轻松，可跟他在一起，我却有点严峻，还带着点偷偷摸摸的镇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