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,明日定北王便要大婚,府里这一夜天然都没有人歇息,即便与前院隔得远,凝香也仍然能听到纷杂的人声,在这沉寂的夜里,更是显得苦楚。
“白日里睡多了,晚间就睡不着了。”凝香声音柔嫩,一如既往的柔滑。
凝香微微弯唇,眼底的迷恋清清楚楚;“不管相公娶谁,只要心和我在一起,就够了。”
听到丈夫的脚步声,凝香微微一怔,吃力的撑起家子,唤了句;“相公,你返来了。”
凝香垂下眼睛,忍住胸腔里的那一股酸涩,轻声道;“我都听人说了,下个月初八,永宁公主便会嫁到王府。”
梁泊昭上前,扶住了她的身子,低声斥道;“如许晚了,如何还不歇息?”
梁泊昭望着她的眼睛,那一句话几近梗在了喉咙,却如何也没法说出口。
梁泊昭攥紧老婆的柔荑,说不出话来。
终究,到了初七这一天,翌日,便是梁泊昭与永宁大婚的日子。
“香儿....”梁泊昭内心如同针扎,望着有孕的老婆,几近连说话都成了煎熬。
男人换下戎装,本欲在书房歇下,可毕竟是放心不下凝香,还是走到了老婆的屋外,守夜的侍女瞧见他,刚要行下礼去,便被男人一个手势止住。
凝香的眼睛有些潮湿,她摇了点头,轻声细语的开口;“你没负我,是我之前不懂事,一向只将相公当作罗口村的平常农夫,压根没把相公看作定北王,如果平常农夫,天然能够一夫一妻一双人,可相公是王爷,又如何能够只要一个王妃呢。”
她展开了眼睛,面色垂垂变得惨白,她抚上了本身的肚子,有些手足无措;“孩子,你听话,千万别再这个节骨眼上来,哪怕再等一天,娘陪着你,我们再等一天,好不好?”
翌日,梁泊昭又是分开了王府,凝香不知他去了那里,也没问王府里的侍从,因着距婚期已近,王府里已是大张旗鼓的筹办起了丧事,比起上一次还要热烈百倍。
梁泊昭不忍见老婆的泪水,只一语不发的将凝香搂在了怀里。凝香将面庞埋在他的胸膛,持续道;“就连平凡人家的公子,都是三妻四妾,美婢无数,相公是定北王,哪怕另娶一个王妃,也是最平常不过的,我...我不难过...”
“王妃!”那嬷嬷惊呼,赶快上前,一时候六神无主,只对着屋外喊;“快来人,王妃要生了!王妃要生了啊!”
她一日日的沉默下去,每日里听着外头的喧哗,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,只感觉那些声音很远,飘漂渺渺的不实在,在热烈的声音,传到这一方院落,也总会生出几分凄惶。即便有新妇将至,奉侍的下人也不敢不经心,还是将凝香服侍的无微不至,而与凝香稍稍密切的嬷嬷,则是为凝香特地求来了送子观音,就盼着她这一胎能生个儿子,好安定职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