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母说到最后一句,眼底浮过一丝不忍,接着说道;“如果赶上了难产,能保的母子安然自是最好,可若保不了....奉告产婆和太医,统统都要以王爷的子嗣为主,保小不保大,务需求舍母保子,听明白了没?”
定北王府。
“王爷!”
她的眼瞳如冰,冷的像是琉璃珠子,面上亦是没有赤色的,不管用上多好的胭脂,也掩不下那一抹从肌底生出的惨白。太妃一双巧手,为永宁绾好了发髻,并将凤冠为永宁戴好,本想再说上几句吉利话,可见永宁这副模样,喉咙里的话便是说不出口,只略略说了几句,便领了侍女分开了荷香殿,像太后复命去了。
话虽如此,梁母还是细细查问,传闻产婆和太医已是赶了畴昔,便是微微放下了心,瞧着合座来宾,而宫中的撵轿已经快到王府,当真是走不开,只得抬高了嗓子,对着身后的嬷嬷叮咛了一句;“去奉告产婆和太医,好好的奉侍着王妃出产,再有,将动静封住,千万不成传到王爷耳里,如果......”
但是....
她盯着镜中的本身,高贵无匹的出世,绝美傲人的面貌,她全都有了。就连顿时要嫁的,也是她倾慕多年的男人,在旁人看来,她该是这人间最快意的女子。
就在此时,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侍卫,仓促闯了出去,对着梁泊昭私语了几句,梁泊昭闻言,面色顿时变了,他向着主位上的母亲看了一眼,只将手中的红绸一把扔下,竟是一个字也没说,便是折身冲出了喜堂,向着后院行去。
永宁对着镜子,极力想笑,却发觉本身竟是如何也笑不出来,哪怕用足了力量,也只能生硬的动了动唇角,终究勾出一抹笑意,凄清绝望的笑意。
产婆急的满头大汗,不住的嚷嚷;“王妃,您这不是头胎,定是比第一胎要快的,您别焦急,跟着老奴用力儿,啊?”
天家公主,说来高贵,说到底却不过是轻如灰尘,卑贱如泥。棋子,不管何时都只是一枚棋子。
“公主,今儿是您和王爷的大喜之日,您...如何不欢畅?”月竹心头惶惑,小声开口。
凝香的眼睛微微转动,看向了阿谁叫唤着的嬷嬷,她也不知是那里得来的力量,攥住了嬷嬷的胳膊,微小道;“嬷嬷,你别喊人....”
“出了事,有我顶着,你尽管按我叮咛去做。”梁母皱了皱眉,刚要让嬷嬷退下,就见镇国公夫人已是领了几个儿媳赶到了王府,梁母立时收敛了神采,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