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兰笑道:“梨园子那不是画一根线,那是画一条河。不过眼睛上面画那黑黑的一团,顿时显得眼睛大了很多。”
即便悠兰与春雨为了我好,都不把这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,可我还是从宫人们躲躲闪闪的眼神,吞吞吐吐的私语中得知一二。丛这一点来看,宫中真的不比许家村好多少。只不过她们的教养比那些村妇们的教养略为好一些,不会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桃花眼,扫帚星。
用过早膳,她先为我扮装。她翻开一只玉盒,从内里拈出一朵粉做的花朵,以水化开匀在掌心,替我悄悄涂于脸上,以指抹匀,然后再翻开胭脂盒,用银簪挑了一点胭脂置于手掌,加一点温水花开,双手抹匀,轻拍于两颊间。她退后看了看,笑道:“女人这妆好画之处便是不必画眉,乌黑乌黑真是少有。”接着她手执细笔蘸了蘸青黛,对着我凑过来。
或许每一个这个年纪的少女都有虚荣心,我也不能例外。
我春情萌动,对着镜子羞怯地点头。
悠兰与春雨也换上色彩淡雅的新装,带着一身粉红的阿柳,到西门乘宫车跟着步队去西苑。我因为要随扈,与几位郡主及上官大人骑马跟在女皇陛下的仪仗之侧。
“哈,太子妃?太子尚且不晓得在那里,她拿甚么做太子妃?再说不管哪个亲王郡王做太子,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,都有王妃,如何会娶她做太子妃?”
悠兰笑着叫道:“春雨,把那套鹅黄的衣裙拿出来吧。”
我卸妆的时候普通不需求忍服侍,都是本身把簪子拔出,将头发松开梳理后用编一个松松的麻花辫用丝绳系住,如许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发不至于疏松撒乱结成一团,易于梳理。那天悠兰已经将我脱下的外套都收好,被褥放开,发明我还呆呆地坐在镜前,便悄悄地走过来立于我的身后,问道:“女人可想甚么呢?我替女人卸妆梳头如何?”
春雨掩嘴笑道:“对了,忘了跟姐姐说,这是午后老程送过来的。我死活不要,他死活要留下,差点跟我打起来。他力量那么大,我如何打得过他,只好收下了。”
我看一眼那套衣衫,淡淡地说:“春雨姐姐还是抽时候亲身还给阿忠吧。”
她话还未说完,我便打断她说:“穿鹅黄的那套。水红的这套你们折好收起,甚么时候还给阿忠吧。”
我亦不晓得我到底想如何。仿佛我不想嫁人,但是当我晓得寿春王殿下与阿忠侍卫都想娶我,我又忍不住从心底里泛出淡淡的欢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