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年前他们尚未出世,当年的显赫乱世亦随之烟消云散,再也无人操心机睬。又有谁能推测这些旧事会成为破局的关头呢?
柳岩堂会心一笑,紧接着眼色一转移到宇文睿身上,缓缓道,“王爷可否听臣下一言?”
“睿王爷体贴国事是功德,可也未免有些劳累过分焦急了些。”玉辞心边说边斜了中间瑟瑟颤栗的钦天监一眼,语气飘忽,轻描淡写道,“钦天监滥用权柄,有眼无珠,违逆先皇,该当何罪?”
柳岩堂不疾不徐地作了个揖,而后一字一句道,“世人皆知皇上神态不清痴若盲童,若他一时冒然退位,定会流言流言顿生,终究群情的锋芒会指向受益最大的一方。聪明如王爷,会觉得谁是世人丁诛笔伐的一方呢?”
玉辞心冷冷看着他,不发一语。
“那遵循睿王爷高见呢?”玉辞心面无神采,冷若冰霜。
“这――”玉辞心哑口无言,一时竟不知答复宇文渊这老练的逻辑,如果宇文渊不当皇上,那她当皇后又有何意义?她于心不忍,不肯裁撤,一时之间竟失了分寸。
“臣弟知皇嫂一心为国,现在为了皇嫂一事国事动乱民气涣散难安,皇嫂如果有自知之明,自是明白该如何应对。”宇文渊冷冽一笑,“只怕这皇后的位子,皇嫂还是让出的好,免得招来更大祸害。”
玉辞心瞥他一眼,内心顿生鄙夷。她劈面前的景象只觉好笑,甚么稳定民气以保大局,还不是宇文睿肃除异己冠冕堂皇的借口?她闷哼一声正要驳斥反击,却不料宇文渊已是忍不住叫唤起来。
宇文睿摆摆手,无声宣a判了这颗棋子的极刑。他的声线给人阴冷潮湿的感受,仿佛一条乘机而动的毒蛇,令听到之人只觉后背发凉,毛骨悚然。
玉辞心当即暗叫不好,宇文渊的行动无形之间揭露了她内心的慌乱,眼下这危急时候,恰好一着不慎输了气场。
“睿王爷,无妨你睁大眼睛好好打量下,这面前的书卷批文但是出自先王之手,难不成你要自主流派违逆谋反不成?”玉辞心冷眉一挑,肃杀之气包拢满身,不让宇文睿分毫。
“皇兄此言当真?”宇文渊暴露了料想当中的嘲笑,“皇兄要舍弃皇位,还是要想清楚才好。”
上任天子在位时候颇长,玉辞心在他即位三年的公文里找到了蛛丝马迹,当时也是彗星处于东方,直悬牛斗之上,与昨夜景象别无二致。而当时的钦天监以为此乃大吉之兆,适逢东南鸿沟战乱方才安定,先皇大喜过望,因而御笔朱批以此大赦天下,时人皆颂之仁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