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辞心皱皱眉头,“去睿王府?”
玉辞心内心一阵难过,她晓得秦书言的出身惨痛,觉得他早已看开,未想到之前的暗影始终如影随形,他曾接受过的创伤,始终都在贰心中攀附着,是他平生都难以愈合的伤疤。
长风突至,时而波起。玉辞心一时心旷神怡,把心纳到这联延云天的乐曲间,拂曲随流,更唱叠和。轻质悠悠,澄辉蔼蔼,寂寂夜色容不下一丝哗躁,只余下二人如风无尘的琴声,一波一波叩问着古井无波的心。
玉辞心明眸流眄,对着秦书言滑头笑笑,她坚信叶落的声音,绝非她一人独独听到。
玉辞心内心偷乐正合她意,便优哉游哉地守在会客房里随便翻览着经卷,端着瓷杯喝喝茶,一天过得非常津润。
秦书言面有尴尬之色,不美意义道,“玉兄包涵,彻夜我或许回不了家了。”
“玉大人,秦大人本日一早就出门去了,他特地叮嘱我说明天睿王府中生出很多事只怕忙不过来,光驾玉大人一同前去。”
宇文睿此时正从主殿出来,天空的烟霞落下最后一片余晖,石山晚照,他平空远眺,宽广的视野中飘散过一个肥胖的背影。
“看玉兄这般精力,向来也是不困了吧?”
她和秦书言同时望一眼窗外,内里已是昏昏然一片的天空,乌黑的长河远处点着几豆孤火,遥遥无边,忽隐忽现。
他的神采仿佛是那些徒然的老者,眸中没有了常日里的奕奕光彩,仿佛是涂了一层暗淡的蜡,现在在玉辞心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秦书言,没有运筹帷幄天下在手的豪气,有的只是磨难以后的沧桑与安静。
早知如此,她就该早走操琴啊,玉辞心叹了一口气,不对,应当说是要早点下雨,说不定如许秦书言早早便走了呢。不过,天机难测,统统的冥冥必定,又有谁能推测呢?
她的耳边响起了琴弦的铮铮声响,只见秦书言端坐在书屋一角,素琴置于膝上,低眉信手,应心挥弦,任清风拂面,如墨发间垂死着每一雨声的冷郁。
玉辞心目送秦书言分开,一夜无梦,晨光初上都不觉。
“玉兄的话,之前从未有听到过,真是醍醐灌顶。”秦书言看着玉辞心,嘴角带了笑意。
秦书言清澈的眸子闪着暖和的琉璃光辉,微提的眉眼伸展开来,不加润色的眉眼间透着淡淡旖旎荣光,听闻玉辞心一言,不觉叹道,“玉兄公然吾之知音,只怕此生再难觅得。”
半晌后,声消雨至。内里一阵风袭过,一片叶悠悠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