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中百姓大多到打谷场上听戏去了,全部庄子乌黑一片,只要张家、王家还亮着灯火。
“噗哧”李梦龙忍不住笑出了声,朝老头高低打量了两眼,嘲笑道:“就你?一个教书先生?还蛟龙呢,你蒙三岁小孩子去吧。”
醉老头闻言一愣,继而发笑道:“萍水相逢,你能脱手互助,实在可贵。”又自嘲道:“想我白浩然平生高傲,从未与人低头,现在走投无路,先是往大户人家乞食,而后又要受你财物,真是好笑,好笑呀。”
大家自有大家的酸甜苦辣,他本身都自顾不暇,别人的经历对他而言毫无助益,只会多添几分愁绪。
那老头满脸苦笑,嘴巴张了张,却不晓得该从何提及。
晚间张贵亲身引着金老道与李梦龙三人到王家吃席,王家仆人认得李梦龙,他要借个处所,要些酒菜并不难。
老头将那鸭肉嚼的吧唧吧唧直响,连骨头都咔擦咔擦三两下嚼碎,咽进肚子里,嘴中犹自咂摸着鸭肉的味道,继而饮下一大口酒,吃的好生利落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感慨之下,动了助他一助的动机,不过所谓济急不救穷,李梦龙最多给他些川资盘费,让他能安然返乡,以免他饿死在路上,如果回籍他本身没法度日,那也是没体例的事。
李梦龙见他做派,心想这老头倒有点意义,想必之前是个有身份的人,才会如此高傲。
醉眼惺忪的老头听到声音愣了一下,神采变了变。
“不幸天下父母心呐,老先生殊为不易。”李梦龙喟然叹道。
“罢罢罢,如此我便生受了。”
李梦龙道:“老先生舐犊情深,难能宝贵。长辈略有家资,愿助老先生些盘费,让老先生能安然返乡。”
当下他不鄙夷,也不气恼,反而笑笑端起酒碗喝上一大口,拿起筷子道:“吃菜,吃菜,王家厨子做的鸭子非常入味,你不吃便可惜了。”
李梦龙酒意上来,并没有发觉那老头的窜改,嚷嚷道:“金老道你有两手玩意,抠抠索索的藏着不教,非常不利落,和你喝酒没意义。”
人最忌交浅言深,醉老头不说下去,李梦龙也毫不会问。
“哎,说这些悲伤事干甚么,喝酒,喝酒。”醉老头将酒葫芦递给他,他接过酒葫芦,连连饮了两大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