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繁华总算还没有草包到家,只看若明珠昂然凛冽的态度,就发觉到这内里有些不对劲儿了。
这当真是一出好戏,围观人群千万没想到,他们因为各种启事没有跟随跨马游街的步队,却能看到如许一出出色大戏。这可比那位漂亮如明月朗星般的新科状元都雅的多,更不消提接下来一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有了,因看着方采薇要携若明珠上马车,对方却果断推让,最后到底还是坐在前面丫头婆子们的马车上分开,本来悄悄围观的人群顿时就炸了锅。
若明珠来到方采薇身边,在世人惊诧的目光中,忽地盈盈下拜,沉声道:“薄命女若明珠,虽出身青楼,然心向明月,未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。现在为人所害,流落街头,糊口无依,明珠厚颜问一句,夫人可愿收留我?若蒙不弃,甘心签下卖身契,为夫人效犬马之劳。”
何繁华气得身子都颤抖了。当日荆泽铭和李秋芳有情,他便千方百计将李秋芳纳进门来做妾,狠狠踩了镇宁侯府一脚,却不料天道好循环,现在本身赶出府的妾室竟公开投奔了荆府,可说是在寿宁公府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。不难设想,跟着这动静传遍大街冷巷,再有那好挑衅口舌的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讲一遍此远景象,寿宁公府怕是要颜面扫地了。
身为当代金领女性,方采薇洞察拉拢民气的本领天然不俗,这是连荆泽铭都非常佩服的。但是本日对若明珠说出的这些话,却不存在半点拉拢心机,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。那若明珠运气多舛,人又聪明,一颗心最是纤细敏感,晶莹剔透不过,天然能发觉到这番话的热诚,当即心中一热,眼泪几乎掉下来,忙冒死眨眼眨了归去,含笑道:“蒙夫人不弃,明珠自当鞠躬尽瘁,肝脑涂地。”
不等说完,就见何繁华蓦地转过身来,低声吼怒道:“闭嘴。我问你,当日……到底是如何回事?你说是明珠……是那贱人害得你,可若真是如此,她为甚么竟会来寻你报仇?乃至不吝同归于尽?”
早在若明珠和何繁华李秋芳对话之时,侯府世人就猜出她的企图,但是此时亲耳听到这话,仍不由心中巨震。
李秋芳心中一阵发虚,但是面上却仍然平静,哽咽道:“我怎会晓得?现在想想还觉后怕,若不是本日赶上镇宁侯府阿谁女人,我是不是就被她杀了?不幸我到死还是个胡涂鬼。”
“贱人……贱人。”
短刀在太阳光下收回刺目寒光,那寒气仿佛顺着四肢百骸一向钻到了内心。任李秋芳心机深沉凶险狠辣,她也千万没推测若明珠竟因为本身当日谗谄她的事,存了同归于尽的动机,一时候不由愣在当场汗湿重衣,面对气势慑人的若明珠,常日里的伶牙俐齿,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