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了笑说:“前人的东西,你必定比我清楚!我的意中人在河水那一方,逆着水流去找他,门路险阻又冗长,顺着水流去找他,他仿佛在水中心。不管是逆流、还是逆流,他老是遥不成及,可望而不成求。”

第三幅图: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

我也盯着图看起来,不再是从我的眼中,看到老是不老的他,而是从他的眼中,看到日渐朽迈、卧于病榻的我。

我指着第三张图中鸡皮白发、衰老衰弱的我,理直气壮地诘责:“你画这些图时,可有过一丝丢弃我的动机?一丝都没有!在你设想的将来中,就算我变得又老又丑,行动迟缓、反应笨拙,你还是在照顾我、伴随我!”

我昂首看着吴居蓝,轻声说:“你晓得吗?有四个字刚好能够描述这三张图表达的意义——不离不弃!”

吴居蓝的神情骤变,较着我的话戳到了他的把柄。

我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
吴居蓝的神情规复了安静淡然、波澜不兴的模样,暖和地说:“用饭吧,把你的身材先养好!”

吴居蓝被我气笑了,“沈螺,是不是不管我说甚么,你都有本领厚着脸皮曲解成本身想要的意义?”

吴居蓝被我的神阐扬给完整震住了,板滞地看了我一瞬,刚想要开口辩驳,我当即说:“我晓得,你本来的意义不是这个!但写下了‘小圣经’的纪伯伦说过,‘如果你想体味他,不要去听他说出的话,而是要去听他没有说出的话。’你潜认识画下的东西才是你最实在的内心,不管我甚么样,在我需求你的时候,你完整没有想过对我弃之不顾。”

我安静地说:“你送我的三张图我已经都当真看完了,作为回赠,我送你三句话。”

但是,我一向忽视了从他的角度解缆,考虑他的感受。

向来反应灵敏、言辞锋利的吴居蓝第一次被我说得张口结舌。

但是,你若不离不弃,我只能存亡相随!

我翻到第二张图,“我人到中年,容颜枯萎时,你在。”

我厚着脸皮说:“不是曲解,而是我蕙质兰心、冰雪聪明,看破了你不肯意说出,或者不敢说出的话!”

吴居蓝神采惊诧、目光锋利,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。

我并不是那种“为了爱情便能够丢弃自负、不顾统统”的女人,也不是那种“就算你不爱我,我也会冷静爱你一辈子”的女人。如果我真的爱错了人,就算要接受剜心剖腹之痛,我也必定能做到你既无情我便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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