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辛王的瞳孔越瞪越大，面庞扭曲可骇，抓住阿珩的手越来越用力，就好似要掐到阿珩的肉里，让她牢服膺住他是如何痛苦地死去。
“不必了，你把它交给宴龙就行了，我已经在帛书里叮咛了宴龙，让他把断掌亲身献给少昊。”
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，忙让开了路。
身后俄然响起了脚步声，她惊奇地转头，见是一个老妇人快步行来，也不晓得是哪殿的宫人。
园子里放养着很多水禽，这几年疏于打理，一个两个野性实足。
被啄得满臂伤痕后，小夭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各种应对体例，混成了漪清园的小霸王，仙鹤、鸳鸯、白鹭这些鸟一见她就跑，鹗、鹞、鸢、鹫这些猛禽则把她看作了朋友，和她一起戏耍。
“父王，父王……”
阿珩想明白了此中起因后，不由凄然落泪。
阿珩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地死去，甚么都做不了，只能哭叫“父王”。
阿珩不明白，“父王，你是想见哪个美人吗？”
阿珩看着他，一步步后退，如同看一个完整不熟谙的人。
子规不断地啼着：“不苦，不苦——”
阿珩摘下挂在小夭脖子上的玉珏，扔到侍卫怀里，这是昨日小夭从少昊身上拽下来的，少昊看她喜好就由着她拿去玩了。
再难按捺，泪水渗入了指间。
他凝睇着窗外，微微而笑，惨白的嘴唇动了动，仿佛想说甚么。
但是，不管有多少个不得已的来由，做了就是做了！他既然做了，就应当接受亲人的痛恨，世人的鄙弃。
“对不起！”少昊抱住阿珩，脸埋在阿珩的青丝中，身子不断地颤抖着，他不晓得是想给阿珩一点安抚，还是本身想寻求一点安慰。
侍卫游移地说：“陛下有旨意，除了他，任何人都不准进入。”
高辛王又挣扎着脱动手上的玉扳指，放到阿珩手里。玉扳指化成了一个水玉盒，内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只断掌，因为有归墟水玉庇护，长年被高辛王的活力庇护，仍旧好似刚从身材上砍下。
打发走了侍女，阿珩抱起正跟着鹗一块儿捉鱼的小夭，“我们去找爷爷玩，好不好？”
高辛王笑了，神采宁静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味，眸子中倒映着窗外的一树繁花。
小夭天生胆小，个头还没有仙鹤高，就敢去抓仙鹤，鹤啄她，她一边哭，一边揪着仙鹤的脖子就是不放。
不晓得何时两个老宫人带着小夭返来了，他们跪在地上，头紧贴着空中，无声而泣。
高辛王的眼睛越来越暗淡，头搭在枕畔，恰好对着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