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是筹议的话,用的却不是筹议的语气。一个在帝王之位坐久的人,早已风俗了颐指气使的态度,能够这般平和地与赵绵洹说话已是不易。可傻子却似是不明白其中情由,他当真点了点头,“好,你说吧。”
傻子脑袋一垂,“人拿纸钱有何用?”
夏初七扶着膝盖,慢腾腾起家。
傻子似是有些严峻,微微耷拉脑袋,眼皮翻动着,不断朝她努了努嘴。她扬了扬眉头,顺着傻子指导的方向,转头看去。
呼呼的风中,只要傻子在搓手。
夏初七扫他一眼,没有答复。只自顾自往前几步,蹲在一块倒下的烧焦横木前,从承担里翻出今儿特地带入宫的香蜡纸钱。
不一会儿,夜幕便压了下来。
傻子终是明白了,他是在撵本身拜别,要伶仃与草儿说话。惧于赵绵泽的严肃,他怯怯的点点头,可想到草儿,他又委曲地摇了点头,扯住她的胳膊,不肯分开。
“没甚么,我在想事情。”
赵绵泽平视着他,暖和一笑,“朕包管,不会。”顿了一下,大略见傻子严峻的防备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,他紧抿的唇角松开,笑了一声,转头招手唤了何承安过来。
“皇兄,你先回东宫可好?”
夏初七定定看着他,不吭声,也没反应。
他微微一愕,眉头轻皱,渐渐走近,一向走到她与傻子的身侧才停下来。低头看了看她没有半分情感的面孔,又瞄一眼地上还未燃尽的香蜡纸钱,自嘲一笑,望向傻子。
未散。血腥未散。
她不明以是,低头看他。
他玉束发冠,眉清目朗,一袭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袍服在夜色下,还是严肃的天子色彩,看得人眼睛发刺。但他温玉普通的神采,却似比她还要难过几分。
“把毅怀王好好带归去安设,他如果不肯,今后他若再要去魏国公府,朕就不允了。不过,他如果肯乖乖归去,只要七蜜斯答应,他都能够去她府中玩耍。”
赵绵泽愕了一瞬,也只剩一叹。
荒无火食的延春宫废墟上,焦黑一片,没有烧化的梁木横七竖八的撑在夯土方砖上,在夜色里观去,尤其苦楚。那一早晨的浓烟早已燃烧,那一早晨的殛毙仿佛也未曾存在,但立在这傍晚时分幽冷的风口上,夏初七感觉鼻端仿佛模糊有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儿。
“你是不是会欺负我草儿?”
“草儿!”
何承安憋着笑,恭敬施了礼,朝傻子摊了摊手,“殿下,主子先送您归去。请吧?”
悄悄地在废墟前立了好久,她一动不动。
“皇兄,可否容朕与她说两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