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赵樽。真的是赵樽。

真的是赵樽?夏初七看着他,咽了一口唾沫,眼睛一眨也不眨。他一袭赤铁甲胄,身系玄色大氅,一双厚厚的靴面上沾满了泥泞,黑瘦了很多的俊脸上,胡子拉碴,像是大战了三千场方才返来似的,风尘仆仆,蕉萃不堪。可他的脸上,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却亮得惊人,嘴角噙着笑,眉头往上轻挑,颀长刚毅的身姿,如同一棵顶天登时的大树,傲然的张扬着一种唯我独尊的绝世风华。

微微展开眼,她眸子子渐渐转动着,转动着,面前恍惚的光影里,是一片火一样的红色。喜庆的红,也是刺目标红。实际终究把她从梦境里剥离了出来,让她想起,明天是她的大婚,是她成为大晏皇后的日子。

“阿七,是我。我返来了。”

“你……还返来做甚么!我都嫁人了。”

他一向在与她说话,但是她一向没有昂首。他抿紧了唇,摇摆一下她的身子,然后,眼睁睁看着她软绵绵的身躯一点一点滑落,滑在他的怀里,蹭掉那一顶九龙四凤的凤冠,把头低垂在他的臂弯里,擦干了那一滴泪,却落下了更多的泪。

一颗泪水,滴在他手背的齿痕上,滴珠似的水渍,滴下来时是一团,然后,渐渐的,一点一点晕开在全部齿痕,水渍在她面前放大,再放大,不竭放大,变成了一幅幅她思念他时的画面,像是她对他的安抚,更像是她在无声的控告。

“你不要过来!”

她的内心号令着,仿佛有甚么东西落了下来,滚入了灰尘,烫了她的心脏。可她张了几次嘴,想要向他说点甚么,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,喉咙发着痒,狠恶地咳嗽。

他低笑一声,无法地感喟着,为她抚着后背顺气。可她却不依不饶,拼着吃奶的力量推他的手,捶他的胸,咬他的肩膀。他凝睇着他,并不挣扎,任由她撕着气,只是语气更加降落。

是她咬的,咬得很深。看着它,莫名的,她胸口那一抹沉淀了好久的疼痛,再一次伸展开来。不算锋利,却充足击垮她脆弱的神经,撞开她封闭了好久的泪腺。

“阿七——”

“阿七,是爷不好,你刻苦了。”

“你如何了?”那人顺手揭开了她的盖头。

心脏狠狠一缩,痛了。痛得她抬手捂紧胸口。

她低低的问,“现在你总算如愿了,感受如何?”

地上那一双沾了泥泞的脚,又靠近了一步。

“吱呀!”一声,喜房的门儿开了。

罢了!那便好好玩,相互不死不休。

他就站在喜榻之前,却没有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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