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孟黑脸微哂,打了个哈哈,目光略略古怪。
“老孟这酒……劲足,不能再喝了,误事。”
陈景更懵,赤红的眸子已是深沉一片,“不。”
如许的“伉俪情深”,把陈景瞧呆了,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。
“那便……不喝也罢,吃菜吃菜。”
“来了,快屋坐。”
眼看小二和小六两个又要胶葛不清,老孟拿筷子敲了敲碗,看向沉默不语的陈景,声音放慢,“驸马爷有顾虑,我老孟内心明白,来,不谈其他。吃酒吃酒。”
“晴岚女人一道去吧?”
陈景感觉别扭,但到底是老熟谙,有充足的过往能够回想。
“你安知爷不晓得?”小六与他唱对台。
老孟媳妇儿看他生硬着身子,笑了笑,“驸马爷您是朱紫,来咱家用饭,那是咱家老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,你如果客气拘礼了,我们可都不敢动筷子了。”
他点头,看向晴岚。
小二眨巴下眼,又指小六,“他呢?”
老孟赔笑着转头看她,“下回必然重视。”
陈景再次难堪一笑,与他碰碗。
小二微微眯了眯眼,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方道,“还晓得我是谁么?”
“皇命在身,实在不敢多言。”
陈景不明起因,紧紧抿着唇,没有答复,只拿一双猜疑的眸子看他,面上虽有酒意的酡红,但目光却一片腐败,反倒把小二看得皱起了眉头。
陈景皱眉,“小二。”
“爷可晓得你来所为何事?”老孟问陈景。
那老虎是谁,还用么说?天然是老孟。
小二撇着嘴巴,看着陈景,“景哥,你身子热不热?!”
寂静一瞬,小二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,从板凳站弹身而起,缓慢地拿过木桌边上的酒坛,用力晃了晃,又从坛口往里张望一下,方才转过甚来,看看陈景,看看老孟,看看晴岚,又看看老孟他媳妇儿,懊丧地问。
他中间的小六接畴昔,“那景哥你冷不冷?”
“自家兄弟,不是外人,孟兄莫要客气。”陈景很难堪。
一口菜,一口酒,一句话,说了一会儿,提到这两年来的窜改,非论是朝局的大事,还是小我的私事,都不免唏嘘。都说酒能壮人胆,固然陈景现在身份分歧,但推杯换盏间,很快话匣子便翻开了,从阴山之变谈到朝廷的撤藩行动,不免又谈到陈景从京师到北平来的目标。
“嫂子见笑,见笑!”
久别相逢,饭桌上很调和,老孟两口儿就像没有先前的吵嘴一样,老孟又成了一个英勇朴直的大男人,陪着陈景几个吃酒,他媳妇儿服侍在边上,连桌子都不敢上,乍一看上去,完整就是小媳妇儿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