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马儿落地那一瞬,赵樽缓慢将她往上一托,丢向高山。可夏初七压根儿听不见,只能凭了他的力道,凭了方向,前提反射地往火线扑去,再一个前滚翻,便以一个“狗吃屎”的文雅行动,完成了她的落地演出。
近了!它们再一次压近了,黑压压一片,锋利的牙,残暴的眼睛,看得夏初七心脏一缩,缓慢把手伸入了怀里。可未及她脱手,赵樽不退反进,长剑如虹在空中挥出一个剑光便奔了出来。
夏初七仰着脖子趴在地上,一动不动,眼眶炽热炽热的。
大鸟速率极快,过山披,淌小溪,奔腾在黑幕里。
狼、马、人是如何战役在一起的,已经看不太清。
他剑光闪动下的面孔,戾气极重。
她吐了一口气,只见地上的狼尸多出了几具。
赵樽悄悄看着前面的壕沟,并未吭声儿。
夏初发觉到他的情感,微微一怔。
在月下,鲜血不是红的,带着一点暗沉沉的乌黑。
“还不起来?”
不,实在不是,是大鸟的马蹄冲过壕沟时,后蹄撂在了绝壁边上。
一条血路就这般杀了出来,但赵樽并非与狼缠斗。在大鸟左奔右突的障眼法里,他突地一抖马缰绳,双腿夹了一上马背,同时抱紧了夏初七。
赵樽点头,细心查抄了一下她的身上,非常欣喜的点了点头。
“很好,你这皮糙肉厚的,也没摔着。”
他们已然被逼到这般地步,可狼群也在这时逼近了,他们呼朋唤友,携妻带子,煽动同类,逼近壕沟的数量比之先前更加庞大,放眼望去,的确就是满山遍野,赶集吃肉似的络绎不断。
整片六合,仿佛都在为这一跃而倾倒。
可传说中的狗血情节没有呈现,很快,大鸟前蹄不断的刨动着,便跃上了山崖,它的背上,驮着威风不减的十九爷,他手上的长剑砸破了绝壁上的岩石,像一个托手似的支撑着他的身子。借了它的力,他奔腾而上,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,落入了夏初七的视线。
四周悄悄的,狼嗥声停下来了。
壕沟的间隔,她看不清楚,到底有多远,到底有多深,她更是不晓得。在这呼呼风声刮脸的腾空一瞬,她在想,如果落下去,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?不过想想,摔死也比被狼撕碎啃噬,骨头都不剩要好。
“大鸟!”
狼群始料未及,但几近没有踌躇,就紧追了过来。
“噼啪”一声,天涯仿如有惊雷击下。
只差一步,就要掉下去,但这般姿式,随时能够滑下。
她毫不鄙吝的夸着,赵樽却面无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