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初七内心一紧,“老爷!”
“好……阿木古郎。”
她没有唤敬称,也没有唤靠近的甚么称呼,小小的孩儿,竟是直呼男人的名字。
然后,不等夏初七答复,他扬起了手。
莫非狼也晓得蒙族话?她愁闷了。
“哦”一声,夏初七这才反应过来,“你安排了他们出任务的?”
劈面那边儿很快传来一道声音,不是狼嗥,也是一句标准的蒙族话,只可惜,夏初七完整听不见。不过,她在低头时,成心偶然地瞥见了赵十九握剑的手心一紧。
他似是不觉得意。
“阿木古郎——”小丫头又用奶声唤了他一声,等他再低头看时,她已经拽着他的袍角,斜倒在了他的怀里,眼睫毛悄悄眨动着。仿佛并没有睡着,但呼吸却迟缓下来。
夜幕下的山峦,起伏在这一片开阔的草原上,黑压压的天空里,一轮弯月高高吊挂,偶有几丝星光也不太敞亮。一群不疾不徐的人马,带着一群正在向四野胡乱撤走的狼,悄悄地走在无路的草原上。
“皇陵那边儿,先不要行动!”
夏初七伸展开手脚,伸了个懒腰。
夏初七愣了一瞬,想到赵樽先前说的是“归去”,不由得迷惑儿。
这三个字如有魔咒,夏初七顿时猎奇起来。
赵樽眼皮微微一沉,行动的弧度极小。
草原上的风“嗖嗖”吹拂毡包的幡布,但夏初七睡在清净的天下里,一夜好眠。她窝在赵樽怀里醒来,揉了揉脑袋,看着从毡包窗布处透出去的阳光,有一种做梦的感受。
“老爷——”
“我们就这般听他的话?他说不去,哦,我们就不去了?”
就在他高大的暗影里,覆盖着一个小小的丫头,她约摸两岁的风景,梳着的一对羊角辫,高高竖在头上,她小小的身影也被他的身躯完整地粉饰住了,但奶声奶气的调子,却极其清楚地传在夜风中。
无人出声,只剩剑柄在摇摇摆晃。
沉寂无语了很久,赵樽的嘴皮才动了。
“皇陵勿去!额尔古相见。”
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没有睁眼,小嘴微微撅一下,月光下脸部的表面竟是精彩得仿若上帝的佳构。好一会儿,她俄然用蒙族话奶声奶气地咕噜了一句。
赵樽微微阖眼,“去额尔古!”
“要觉觉……”
“三公子。”
大鸟的蹄子受了一些重伤,二人舍不得骑它了,只渐渐牵着它从这边坡地往嘎查村绕归去。可没多一会儿,便有一群人骑着马飞奔了过来。他们举着火把,挪动的速率极快。
低笑一声,夜风送来那男人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