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说罢他还剑入鞘，把剑丢给张四哈，而尔缓缓转过甚来，似笑非笑地扫向殿中呆怔的大臣，嘴角不屑地扬起。
“……”
也不知他是真醉，还是借酒装疯，话没说完，便歪歪倒倒地上前几步，指着赵绵泽，大着嗓门哈哈大笑。
“陛下！”
赵绵泽目光微微一暗。
可赵绵泽却禁止了他们上前，将滴着鲜血的左手微微抬起，任由那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落在敞亮的地板之上，目光里带着一种阴恻恻的肃杀之气。
“陛下，保重龙体啊。”
赵如娜一愣，“是，哥哥！”
“陛，陛下……您如何跑到俺家来了？”
固然每天闲居侯府里，但是他与赵樽一向有联络。就在兰子安的军驿把动静通报到京师的同时，北平府来的信儿，也落到了陈大牛的手上。
“媳妇儿，你傻了？阿谁是天子……俺一个土包子，咋能和天子坐一处，那不是要俺的老命么？不不不不，不坐……俺还没有生儿子捧香炉呢。死不得，死不得。”
“回陛下，诸位大人所说皆有事理，臣无贰言。”
乃至，速率比兰子安早上一步。
一句“陛下”，一句“贵干”，听上去是礼数，实际上是陌生。自从那一次把她强留东宫，逼迫陈大牛从辽东返回，兄妹俩的干系便淡了很多。
一言不发地扫了赵如娜一眼，赵绵泽在主位上坐定，瞄一眼侯府管家泡好的茶水，等张四哈先试过了，才又遣退了客堂上的下人，端起茶盏抿一口，暖和地一笑。
赵如娜沉吟了一下。
更有寺人抢步上前，要替他包扎。
他反扯着她的手，一脸奇特的瞪她。
平素陈大牛品德和性子都好得很，底子不嗜酒，今儿也不知发了哪股子疯，跑去如花酒坊喝了个烂醉如泥……现在在天子面前也这般，真是让她生生捏了一把盗汗。
一入夜，天更凉了，呵一口气，都是雾。
说罢她拉着陈大牛便要入坐。可陈大牛本来就倔，这会子喝了点儿酒，牛脾气犯了，那里能从？
“媳妇儿你是在逗俺吧？这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儿，清楚没有俺的年纪大，如何做得俺的哥？”
众目睽睽之下，他亲身擦拭了一下剑身，慢腾腾挽起龙袍的袖口，冷不丁拔出剑来，刺向本身的左臂。
“陛下……”赵如娜迟疑。
殿上无数臣工在低呼。
“万岁万岁千万岁！”
赵绵泽眉头微微一皱。
想了想，她点点头，唤了卢永福出去，把踉跄不止的陈大牛扶了下去，方才亲身为赵绵泽续了水，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，轻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