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牛没有转动，也没有说话。
说罢她没有转头看他，径直踩着脚踏拜别。
“长公主返来了。”
“……俺脑筋晕……晕……让俺再睡睡。”
“晋王起兵，俺本来是有如许的设法，可那也只是一时打动，俺怎能让你难堪？……再且，俺又怎能抛下你一人，单独留在京师，被人用口水淹死？”他很清楚，如果他跟了赵樽去造反，赵如娜得接受多大的压力。
一个睁眼，一个闭眼。一个躺着，一个坐着，冷静的对峙着，几近顷刻之间，本来轻松的氛围，竟是变得有些古怪气来。
在陈大牛错愕的目光里，她垂下头，渐渐抽回击，背过身去，“我这便去为你办理行装，此去北平关山万里，世道又不承平，那边的天儿估计更加冷些……路上，你细心些。爹娘这头，我也会安排，不会有事的，你放心去吧。”
“媳妇儿，俺太无私了，俺对不住你。”
“去吧，重新打一盆温水来。”
他坐起家来，紧紧圈住她，把脸贴在她的背上，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独占的香气——那一种他非论何时闻到，都能放心和欢愉的香味儿，渐渐地一叹，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，让她面对着本身。
“绿儿，谁是绿儿？”陈大牛半睁着眼，嘴巴伸过来与她亲了个嘴，又难受得抚着脑袋哼哼唧唧，“俺只识得俺家娘子，旁的妇人一个识不得，除了俺媳妇儿……旁的妇人和俺娘圈里养的猪羊没有别离。”
“荒唐！”赵如娜拍他的手，“怎的把人比着猪羊。”
好一会儿，赵如娜扯过被子来挡住他的身，幽幽一叹。
“痛也是该死，本就不吃酒的人，这般没有节制，你不痛谁痛啊？下回再这般喝酒，看我还理不睬你。”赵如娜一边轻声数落着他，一边儿和顺地拧了几帕子水，把他脸上擦洁净了，又起家把油灯拔得更加亮堂一些，方才缓缓在床边坐下来，看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眼，久久无言。
绿儿唔了一声，脚步如飞的下去了。很快，她打来了温水，见赵如娜没有要她留下来帮手的意义，又冷静地退了下去，重新到尾没敢再昂首看赵如娜的眼睛。
绿儿红嘟嘟的嘴抿了抿，半垂着头道，“侯爷吃多了酒，醉得短长，一向在床上唤着长公主，奴婢方才给他熬了醒酒汤，被他打翻了……拿湿巾子给他擦脸，也被他回绝了……”
“媳妇儿……”
“要走，彻夜便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陈大牛小声咕哝着，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，似是真的醉得不轻，脑袋一会左偏，一会右偏，就是不想擦脸。可赵如娜也刚强得紧，不管他如何挪，那湿巾都往他脸上号召……对峙了半晌，陈大牛像是受不住了，抓紧赵如娜的手，便把她拉过来靠在自个身前，不端方的一阵乱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