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樽嘲笑，握着马缰的食指，漫不经心的敲击着，懒洋洋问，“他奉告你的？占据居庸关是为我守火线？”
他嗅到从赵樽的方向吹来的轻风里，模糊异化着一股子淡淡的醋酸味儿，内心便明白了……
如风身子微僵，怔了怔，瞄向他身前的夏初七，眉头一蹙，仿佛有些踌躇，“殿下，可否与你伶仃……”
谁都晓得东方青玄是受了赵樽威胁才撤兵的。
退下时，他仿佛不经意昂首，看了如风一眼。
如风瞄一眼，便知他的意义。
“望王妃包涵，实有不得已。”
唇一弯，夏初七笑了。
“殿下……可还安康？”
因为他在这里等候，是丙一同意的。
“丙一胆很大，敢留下你。”赵樽没有正面答复，一双幽深的眸似是凝睇着如风，又仿佛没有落在他的身上，而是望向了他身后丰富的城墙上刀砍枪戳的班驳陈迹。
如风一叹，解释道：“他这般做的目标有二。其一，兀良汗建立大汗国光阴不长，内政疲软，外政孱羸，他若故去，恐会四分五裂，他欲借此机遇练兵马树武行，让人不敢相欺，也为汗国培养人才。其二，殿下若领兵南下，后便利会空虚，居庸关的安危也是晋军根底的首要保障。可北狄虎视眈眈，你守？如何守？又有多少兵力来守？”
赵樽瞳孔微微一缩，眸底通俗了几分，却未插言。
如风悲怆的看他一眼，持续道：“两年前在京师浦口船埠，他中毒落江，伤及内腑，虽长年服药，却一向余毒未清，没法康愈，特别大汗性子倔强，常常不听部属之言，回绝吃药……前些日子，大夫说，再这般拖下去，恐怕活不过三年。”
也因为，他要等的人是赵樽。
赵樽远远睨着他，放缓马速，渐渐踱了畴昔，一向走到离他三尺摆布，方才停下。暗淡的光芒中，二人对视，眸色炯炯。
赵樽冷冷看着如风。
他一个兀良汗人立在那边，显得有些高耸，画风也极其不搭。但几名晋军兵士只偶尔瞅他一眼，却无人上前过问。
半晌以后，如风先开口。
知她担忧女儿和北平城里的人了，赵樽点点头，侧眸瞥向不远处悄悄而立的甲一，叮咛道，“带王妃入城歇息半晌，你先去营中点兵，筹办解缆北平，我稍后到。”
到底之前是他的主子，赵樽性子如何，如风还是体味的，典范的外冷内热，侠义心肠。并且他眼下说这些事，本来也没有想过要赵樽有甚么表态。他要说，想说，只是因为憋得太久，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倾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