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耿将军此行的任务,不但要‘拖’赵樽,还要替陛下对我行监督之职呢?”
“对,拖。”耿三友点点头。
兰子安微微眯眼,“你是说?”
兰子放内心一怔。
若论南晏武将,除了赵樽,当数陈大牛最为短长。
耿三友目光微眯,“陛下的密旨,要兰大人细心参悟……”
兰子安轻“哦”一声,静听下文。
耿三友笑道:“依我之意,对于赵樽,就一‘拖’字决。”
但谁也没有想到,向来暖和听政,耐烦采取臣工谏言的赵绵泽,这一次却相称刚强,持续采纳数道奏折,一意孤行地把主帅之位给了耿三友,便下旨称,谁若滋扰军政大事,一概以乱党论处。
如此一来,无人承认,却也无人辩驳。
但举朝高低都知,他是皇亲,他的亲生母亲是洪泰天子的亲生姐姐,当年他力挺赵樽只是为了南晏的江山社稷,并忘我心。现在赵樽造反,便是与朝廷作对,梁文龙是一个公私清楚的人,如果由他领兵,必然会尽力以赴,与赵樽决死一战。
大臣们以为,只要让徐文龙领兵,再加上南军多出晋军无数倍的兵力,方可紧紧压抑赵樽。
在洪泰朝夺储之争时,徐文龙确切是赵樽党。
无数的文臣武将在奉天殿上冒着生命伤害切谏赵绵泽,要求改换征北军的主帅。按他们的实际,即便元鸿畴、陈大牛与晏二鬼这些人与赵樽有含混不明的干系,天子有忌讳,但梁国公徐文龙却不会如此。
奏疏雪片似的飞入正心殿。
耿三友像是看破了他的不满与对付,哈哈大笑着,话锋一转,“不过,赵樽虽勇,但到底兵力较少,且他仓猝起事,要钱没钱,要粮没粮,要后盾没后盾,除了具有精美的火器以外,他另有甚么?如果战事悠长耗下去,他又如何拖得过我南晏雄师?”
“那是那是。”耿三友抱拳还他续水之礼,又热忱地号召他坐下来,用“官方说话”对赵绵泽停止了一番全方位大范围的褒赞以后,突地压沉声音。
耿三友坐在帅位上,极新的披风连半点褶皱都没有,一张略显年青的面孔上,浓眉大眼,倒也显对劲气风发。
兰子安一愣,“何人?”
兰子安恍然大悟。
耿三友领兵入保定府时,举朝哗然。
一念至此,兰子安生硬的面孔缓了缓,拱手浅笑,“恕兰某直言,之前兰某与旁人一样,直觉耿将军无领兵经历,恐非北征良将。但本日听闻一个‘拖’字,兰某不得不对耿将军刮目相看,失敬失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