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些，她唇角一撩，暴露个浅笑，又低头写了起来。
“我看呀，不必出去了！某些人脸皮厚着呢。”
“德行！说闲事。”
但是，她不是没有规劝过，可夏初七一意孤行，非得冒着烽烟回到京师，她劝也是劝不住的。李邈是一个断念眼的人，夏初七也是个断念眼儿。冷静潜回京师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，包含陈大牛、赵如娜、晏二鬼、赵梓月、傻子、梅子另有她的大哥夏常。这些故旧，她都没有打搅，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晓得她的存在。有好长一段时候，她几近就待在这所院子里养胎，大门不出，二门不迈，除了从他们口中密查晋军的动静，仿佛又回到了怀着宝音躲在魏国公府待产的日子。
“就他呗，他家的姑奶奶。”
只不过，这回，没有报酬他挖隧道。
“避甚么？”夏初七歪了歪头，慢条斯理地问她。
杨雪舞点头，“仿佛没有。先前我听人说，晋王雄师驻在城外十里，他本身就带了五千铁蹄闯到了金川门前，乖乖，真是霸气死了……我如果嫁了这般威武的男人，才不会跑路呢，便是与他做妾也是甘心的。”
杨雪舞看她面色不愉，吐了吐舌头，又正色道，“晋军还没有攻城，城门外他们的经历官在喊话，说是让城中百姓勿乱，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，晋军不会伤害无辜百姓甚么的……不过我看那模样，晋王估计要与天子谈一下。”
“行了，别贫了。出去吧，免得人三公子久等，到底他也是体贴你。”
杨雪舞一愣，还没说完，刚入门的李邈却“噗”一声，笑了出来。
“好好好，晋王爷家的小姑奶奶。”李邈脸上堆满了笑容，走近她身侧，瞄一眼院门，悄悄揉着她的肩膀，似是想要说话，又怕她看不见，不得已转过来低头看她，“今儿我见到了三公子，传闻你日子近了，他便跟我过来了，你出去见一见？”
轻呵一声，夏初七莞尔，“第一，这不叫沦亡，该当叫……光复？第二，赵十九做事你要放心，现在的京师城必定已是围成了孤岛。我们要走，也走不出去了。第三……”拖着长长的嗓子，她在案上的果盘里挑遴选拣，然后笑眯眯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，“便是晋军来了，一定还敢动他家姑奶奶么？”
夏初七发明她的手，昂首笑着，艰巨地挪了下痴肥的身子。
杨雪舞合上院门，仓促走近，蹙眉瞥她一眼，敲了敲案几。
杨雪舞蹙眉，“天不亮就出去了，这会子还没有返来。外头闹杂得紧，街面上满是从戎的走来走去，城门口的火炮和投石机都将近堵满了，我这内心头怦怦直跳，不太安生。楚七，我们要不要避一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