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很好,不必你操心。”

东方青玄跟在他的身后,笑容都生硬成了冰块。

殿浑家纷繁低头,不敢与他目光相触。

可像他这般带着刚出世的婴儿杀敌,也太凶恶了。

他们都在等着赵樽,等候这用时四年的战役后,最后的王者。

一道羽箭冲他飞来。

破空的兵戈声,铿铿入耳。

他左臂护着襁褓,侧身闪过,挥动着长剑,连人带马跃入南军的人群,健旺得如同一道玄色的闪电,手臂张合间,便有一束束狂暴的血线四周飞溅,几具尸身倒在了地上,倒在了他的马蹄下。

“建章帝仁厚恭谦,重贤荐能,惟臣子之谏言为端。然朝有奸佞,致天家亲情于不顾,矫诏诽谤,误诛诸王,终成国之大患。晋王藩属北平,尊皇考之令,清君侧,诛逆臣,入京勤王,本欲为君分忧,何现在上受奸人蒙蔽,他杀于金川门……晋王身为洪泰帝嫡子,乃孝圣皇太后所出,功劳卓绝,智勇无匹,继天子大位,乃合天之道。”

他不言不语,奉天殿顿时被暮气覆盖。

夜晚的北风,呼啦啦地吹来,鼓起他的大氅,在夜风中猎猎翻飞。他乌黑冰冷的盔甲前,小小襁褓也溅上了鲜血,可襁褓里的婴孩,悄悄睁了睁斑斓的眼睛,又咂咂嘴睡去,仿若身处的不是血腥的兵戎阵地,而是父亲的暖和港湾。

那一扇金雕玉琢,无数能工巧匠经心构筑出来的皇城,终究毫无保存在赵樽面前翻开了它的大门。而他,也终将成为这里的仆人。晨时的微光斜斜洒下,落在金碧光辉的琉璃瓦上,披发着淡淡的昏黄色采,宫殿屋脊上的神兽们也龇牙咧嘴,看着逆着光走下台阶,脸孔阴沉的男人。

“你这甚么爹啊?”

一场苦战,世人之心,早已臣服。

天还未大亮,人却集得划一了。

话落他剑柄拍上马背,从东方青玄身侧奔驰而过。一手抱着孩子,一手握着长剑,好像天上孤鹰爬升而下,杀向了还在持续战役的金川门。

在他四周三尺内,无人再敢近身。

“好样的,身为男人,便得做大丈夫,顶天登时。”

赵樽冷冷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世人,面无神采,一言不发地迈过门槛。若不是他怀里抱着个婴儿,他那浑身浴血的模样,像足了夜晚出没的鬼怪,冷酷,无情,就像一个没有活力与灵魂的冷血怪物。

脚踩的大地,吼怒般在狠恶的发颤。

不过他向来没有从正中而过,也向来没有像今儿普通,每一步踩上去,都沉重如铁。奉天殿门柱上的金箔纸上,有着被刀砍过翻卷而起的金皮,殿前的青砖上,另有没法洗尽的血污。昨早晨的烽火烽火,仿佛还在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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