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”阿木尔满满的交谊在他冰冷的视野里,渐渐崩溃,脸上的笑容也终是冻住,变成了难过的一叹,“皇后遭此大劫,久病不愈,不但我哥跟着忧心,我这颗心,也甚为不安……不管我与她畴昔有多少恩仇,都畴昔了。只现在……实不忍心看你为了她,这般慢待本身,我……”
氛围里是潮湿的气流,没有任何声音。
喧闹与无声,是孤傲对人最刻毒的讽刺。
“三公子,让您去见见他。”郑二宝把头垂到了极低。
她比阿谁女人美,比她有才情,她才是公认的大晏第一美人儿。
赵樽望上昂首,让眼窝中不谨慎流下的温热液体回流一会,才安静了下来。
一瞬不眨地看着棋秤,他寂静了好久,好久。内里天气更晚了,直到梆子的声音传入耳朵,他才惊得回过神,双手揉了揉额角,放好棋秤,走出了承德院。在瞥见细雨中等待的郑二宝时,他的模样安静得就像回了一趟故乡,并不见半点哀痛。
可赵樽何许人也?他不想让人近身,谁又能近得了?
没有多余的一个字,他回身便走。
可赵樽一愣,乌青着脸,侧头瞪向了郑二宝。
静悄悄的,他走到那张金丝檀木的小圆桌边上,翻找出当年的棋秤来。在棋筒里拎出一粒黑棋,放在棋秤上,他淡淡道,“阿七,你不是说过,总有一日,你要胜了爷,还要在棋秤上摆出一个字儿来热诚爷么?为甚么还不肯返来?”
“谁?”赵樽问。
“你若返来,我便让你赢一次,可好?”
赵樽看她很久,突地牵了牵嘴角,嘲笑,“滚!”
阿木尔看赵樽在门口不动,放下茶碗,屈膝施礼。
“好吗?陛下,好吗?”
“主子,有,有人找您,说有急事……等好久了。”
阿木尔微微一怔,难堪半晌,严峻地捋捋头上的面纱,把一张瓷白的脸儿露在他的面前,那一双翦水桃花似的眼睛会说话似的,忽闪忽闪,说不出来的明丽动听。
郑二宝呜一声,苦着脸,“主子晓得错了,但主子忧心主子……”
“滚!”赵樽低低斥道。
没有获得赵樽的回应,阿木尔的情感在严峻与冲动之间几次瓜代,支吾半天,便自行打断,宽裕得俏脸通红,艰巨地弥补道,“我本日来,是想说,若你不嫌,我实在……还是明净之身。我不求为后,不求为妃,只求能伴你摆布,为奴为婢,为你端茶倒水,服侍你饮食起居,此生,便已足矣。”
他何故至此?她到底那里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