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牛耷拉下脑袋,很久没有吭声。不需求多说,他也能想获得,一场兵变会连累出来多少事情,又将会有多少无辜的兄弟被调离或惩罚。考虑了一阵,他摸索了半天,从腰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,皱着眉头递给赵樽。
“本宫……舒畅多了。孙嬷嬷,赏!”
夏初七给镇静后开好了方剂,叮嘱孙嬷嬷去御药局取了药返来,又细心看过药品,方才让她差人拿去熬了。坐了这一会子,见镇静后在榻上痛得难受,她又把银针取出来,为她扎针止痛。
陈大牛扯着嘴巴,咽了一下唾沫,看向了那牢房的木栅栏,语气里有一丝丝哽咽,“殿下,不瞒您说,俺那媳妇儿是个庄稼人,人实诚,没甚么歪心眼子,虽说没有过门儿,倒是一心一意待俺的爹娘好着……”
“这里不便利,借一步说话吧。”赵绵泽的声音很慢,也很暖,可也不晓得甚么启事,他今儿的言语似是多了一层如有似无的郁气。
看着他暖和带笑的神采,夏初七冷冷翘唇。
赵樽目光凉凉,叹了一声,“你不体味陛下,他想做的事,九头牛都拉不返来。你好好想想。”
又是一声乐呵,陈大牛半点都没有身为阶下犯人的自发性,凑了过来,“殿下,兄弟们都没甚么事吧?俺爹俺娘和俺哥哥嫂子,可都还好?”
讽刺谁不会?就看谁比谁更毒。
“好,好……好孩子……”镇静后捂着胸口,痛得面色煞白。
陈大牛扯了一把稻草,在掌中搓了搓,又一把甩开,嗓子更加嘶哑,“俺故乡那边,地盘太瘦,很难有好收成。俺家没有旁的谋生,只能靠天用饭。殿下您出身繁华,很难明白贫民的日子如何过……庄稼人啊,就盼着收成好,才气填饱肚子。在俺故乡,一袋小米便能够换一个媳妇儿。俺刚入行伍那几年,没银子捎归去,听俺哥捎信儿来讲,有一年俺家收成不好,家里没米下锅了,是俺那媳妇儿从娘家偷了缸里的米,大半夜的给俺爹俺娘送畴昔,救了俺家人的命,本身却被她老爹捆在梁上,一顿好揍,差点去了半条命。俺娘说了,她就认那媳妇好,让俺不能没了知己……殿下,她是个好女人,您说俺现在如果娶了郡主,俺还是小我吗?俺算个甚么东西?俺今后上了疆场,还如何在兄弟们面前抬得开端来?”
“殿下,俺爹俺娘都是吃了一辈子苦的庄稼人,要娶个郡主返来供着,在家里到底谁大?俺可不想俺娘一把年纪了还要受她的气,吃她的排头!不瞒您说,俺长年在外,就想找个诚恳媳妇儿,能服侍俺爹俺娘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