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妃！”洪泰帝端倪骤冷。
“绵泽。”
他降落压抑的声音，带着一种“兔死狐悲”的悲惨，说话里，视野掠过沉默的赵绵泽，又掠过一众的皇子皇孙，最后才定格在洪泰帝的脸上。
洪泰帝看着赵构，这个身为宗人令，却向来闲云野鹤普通不睬朝事的儿子，俄然一叹，看向了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赵绵泽。
崔英达叹了一口气，都不知如何安慰天子。虽说这梓月公主气他也不是一次两次，但父女俩向来亲厚，从未有像本日这般的针锋相对。
“皇太孙，你觉得你二叔之言如何？”
“此事待东方青玄回朝，朕细问再说，你等先去罢。为老十九治丧之事，老二你是宗人令，又是二哥，多多操心。”
“是，孙儿遵旨。”
“娘娘还说，望陛下恕罪，病体之身，不便面圣，请陛下回吧。”
崔英达内心“格登”一声，瞥向洪泰帝，想要打一个圆场，“陛下，既然娘娘身子不适，不如……”
“陛下，想听臣妾如何说？”
“梓月……”
这些日子，洪泰帝病着，来得少了，可不管哪一次来，贡妃都是笑容相迎，切切的等候他能下旨让赵樽返朝。但本日的柔仪殿，却似覆盖着一层哀怨，大家低垂着头，屏声敛息地候在外间，寂静无声。
“臣妾这病，只怕是好不了了。陛下莫非不知，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？二十年了，臣妾每日里活得心惊胆战，就怕惹陛下不悦，会要了我儿的性命……现在，臣妾是累了，不想再讨陛下的喜好，陛下自去吧。”
崔英达扶着洪泰帝入了柔仪殿。
“你这混账，你要气死朕？”
平常有人以为赵绵泽脾气温厚，略少君王霸气，并非立世之君的好人选。可这些日子以来，朝中诸事井井有条，他性软却不柔嫩寡断，年纪悄悄，却不露声色。更令人侧目标是，他这般作为，竟辨不明他是城府极深，还是生性如此。
洪泰帝端倪极冷，摆了摆手，“朕去瞧瞧她。”
“猖獗！如何给父皇说话的？”洪泰帝差一点没被她气得背过气去，言词自是减轻了语气。
“如果父皇不杀，儿臣辞职。”
“父皇您是天子，是天下第一人，儿臣不敢违逆，也不敢在父皇面前猖獗。但现在，归正我十九哥没了，母妃也要死了，你干脆连儿臣一并杀了好了。父皇您手握江山，君临天下，有的是儿子，有的是女儿，也不差儿臣这一个……”
她明显在笑，声音却像是在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