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奴婢不谨慎,请公主惩罚。”月毓微微低头,缓慢地去捡地上的茶盏碎片。夏初七微微一笑,看了看赵梓月,又看向贡妃。
明显胡涂的就是娘娘你啊?怎会是赵十九胡涂?
就在这娘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论中,月毓的脸,不经意转向了门口,面色微微一变,福了福身,“太子妃自益德太子故后,已久不出东宫,不知本日光临柔仪殿,但是有甚么急事?”
“谁说他不喜好我?”
“我有没有信口开河,娘娘自有决计。你觉得,娘娘的目光像你一样短浅?”
“楚七,是不是这茶水有题目?她想毒死你?”
贡妃惊诧一瞬,美艳的面孔一沉,再次恼极,“啪”的一声,拍向案几。
夏初七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物,脸上带了三分笑,加上她五个指印,看上去,模样极是风趣,可那酒涡浅浅的模样,却有一种让人转不开眼睛的舒畅和安闲。
殿门口,站着一个面带浅笑的年青女人。
不过,她先前撒了几颗金豆子,嘴里也是有些焦渴,二话不说,伸手便端过茶杯。未曾想,还未灌入嘴里,月毓突地一抬手,那杯茶便滚在了地上,碎了一个四分五裂,也把殿中剩下的世人,惊得呆在当场。
夏初七唇角微抿。
女人看女人已是如此冷傲。
“我不走,未能完成赵十九的遗言,我不能走。”
回京这些日子,她第一次见到赵梓月。
在一群云髻堆翠、姿色曼妙的宫娥们中间,她一袭绣了细碎海棠的素色罗裙,衬得肤色若玉,腰身盈盈不堪一握,眉若新黛,身姿如飞燕临舞,乌黑的发梢,撤除一枝白玉簪,再无多余装点,娇媚中略带娇柔,娇柔中更权贵气,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下,身上似是笼了一层清冷的光芒,令人不敢攀附。用“国色天香”来描述,似是太俗。用“楚楚动听”来描述,似是太浅。那风骚韵致,那仪态端方,那杏眼娥眉,一股子不沦于俗的仙气,只一眼,便能夺人灵魂,也让身边的一群斑斓女子,全都成了她的烘托。
夏初七沉默了。
夏初七调侃,“娘娘,我还未嫁,怎会是再醮?”
贡妃微微一震,脾气又上来了,目光清冽发冷,“总归你是我家老十九的人,就不准再与旁的男人有染。说,你走是不走?”
“太子妃守寡如许久,憋在东宫也非功德,偶尔出来走动走动,该当的,不叨扰。”说罢,不太镇静地瞪了夏初七一眼,像是把她当作了与阿木尔一样的“再醮货”,凉丝丝地哼一声,摆了摆手,“本宫乏了,你们都散了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