絮干脆叨的,他信里的交代,也不像平素冷言寡语的赵十九,更不像是在交代他的身后之事,却像是在叮嘱一个将要出嫁的女儿。
“你放开我。”夏初七喘不过气,用力推他。
“赵十九……”
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,实在很多年前就见过。
“这是甚么?”吸了吸鼻子,夏初七强自平静,颤抖着双手拿起那一摞东西来,一张一张地翻开,再也忍不住,嘴唇和牙关敲击得咯咯作响。
“嗯?”她不解。
“是你?你怎会在这里?”
赵十九,凭甚么拿钱来打发我?
好一会儿,她将田富给她那些房契、地契、田单一股脑地塞在暖阁那张紫檀木的案几抽屉里,拔掉上面的钥匙放入怀里,慢悠悠坐在平常赵樽坐过的太师椅上,失声痛哭。
他不想打搅她。
田富说着便去抹眼泪儿,泣不成声。
一向未曾落下的眼泪,终究夺眶而出。
这个度量暖和,洁净,刻薄,但是却没有赵樽的味道。夏初七激灵灵一惊,从自我癔想出来的画面里复苏过来,盯了他好久,昏黄的泪眼才看清面前这一张脸,一张妖孽得近乎完美,都雅得人神共愤的脸……可偏生却不是他,他不是赵十九。
“赵十九……”
“赵十九,记好了,去了北边,不准去垂钓了。”
她又反复了一遍,失声哭泣。
“没人会笑话你。”东方青玄悄悄一笑。
“钓上来,爷就煮着吃了。”
一滴眼泪突地从夏初七的眼角滑过,她死死攥着东方青玄的手,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,狠狠咬了他一口,在他的“嘶”声里,突地出口。
但是再无人答复她,也无人再拥抱她。
“青玄,我想他来带我走。”
“嗯?”
“万一又钓上来一个楚七,如何办?”
她悄悄喊了一声,安静地走了出来。
那一字一字,几近都是在挖她的心肝肉。
眼睛潮湿恍惚,她有些看不清东西了,倒是笑着问田富。
一丝惊骇抓扯着她的心脏,她低声吼了起来。
“是他的处所又如何?他不会愿定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。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断念,我只能如许了。楚七,如果做了我的女人,你可会窜改主张?”
她像是沉浸在本身的梦里,一双眼睛昏黄得似是罩了一层轻雾,密意的凝睇着他,眸底的两汪水渍,似掉未掉,仿佛要挖开他的心肝,瞧得贰内心一紧,一伸手揽紧了她,狠狠抱在胸前,轻手为她拭泪。
“让你看笑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