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你……”
夏初七抿紧了嘴角,好久没有说话。过了一会儿,似是思虑明白了,她终究侧过眸子来看着他,悄悄弯唇,笑了出来。
夏廷德与夏衍父子两个被押入诏狱,等候秋后问斩。夏问秋还是持续关押在东宫的水浦,不见天日。平素里,赵绵泽派有一个老嬷嬷把守着她。传闻她曾几次寻死,可寻死不成,也就作罢了,整日里疯疯颠癫,不是哭,就是笑,仿佛成了一个废人。
悄悄地核阅她很久,他悄悄吐出一口浊气,规复了一贯噙笑的嘲弄神采,懒洋洋地坐在了她的劈面,行动妖媚地舔了舔亲过她的唇角,目光仿若一根可绣成繁花的丝线,缠缠绕绕盯住她。
“跟我走。”东方青玄喉结狠狠一滑,目光闪动着,声音极是柔嫩,笑意又浮上了唇角,“我能够保你母子安康……待他……如同己出。”
高傲晏立国以来,凡是有重案要案,牵涉职员甚广,乃至于官员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这一回对夏廷德的措置,是天子仁政之德,令众臣见到了曙光,不但臣工大家奖饰,此事流入坊间,又是为赵绵泽添了砖,加了瓦。
东方青玄微微眯眼,看着她,勾了勾唇角,“赵绵泽不会让你要他。”
乱世用暴政,自有威慑之力,而乱世之景,则是安抚民气为上。
“你在说甚么?”
别的一件举朝存眷的大事,也在这春雷轰轰的季候,炸响在了京师一片安静的天空里。
毡帐里,充满着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儿。
“阿纳日你不懂,本公主这叫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图!”
九卿圆审决定,魏国公夏廷德揽权结党,残害骨肉,攻讦朝政等环境一一具实,但暗害太子一事,却情词不明,不予定性。但即便如此,按《大晏律》,夏廷德所犯之事,仍属斩罪,需先行收监,秋后处决。由此连累出的官员约摸十余人,也与他一并论处。但一人犯事,罪不及父母,祸不及妻儿。除了夏廷德的儿子夏衍以外,魏国公府其他人等,都可“纳赎”免罪。
他还是那般绝色妖艳,斜飞的凤眸如火焰般撩人,可这会子的他,早以不像先前意乱情迷时的模样,一张轻笑的脸,令人辩白不清他话里的真假。摇了点头,她声音沙哑地悄悄一叹。
这件一度令京师惶惑不安的案件,终是灰尘落定。
乌仁潇潇轻哼一声,不睬会她的小声咕哝,犹自坐到靠近床边的凳子上,看着床上阿谁悄悄闭着眼睛,虽一动不动,却姿容无双的男人,模糊想起救他返来那一日的景象,唏嘘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