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门嫁入他一年多了,欢好也好多次,他竟然向来都不晓得她的名字。于他来讲,她是精华郡主,姓赵,是洪泰天子的孙女,是皇太孙赵绵泽的mm,是他定安侯的侍妾。除此以外,仿佛并无特别标签。
她的愉悦,也引爆了他的情感。
赵如娜怔忡了。
就仿佛她不是一个妇人,而是一个仇敌。他也不是一个男人,而是一员战将。而她虽不晓得如何讨他欢心,却也凭着女性的直觉逢迎他。一场如鱼得水以后,他眼里的她,已然美似天仙儿,她眼里的他,已然不成代替。起码在豪情上,换到下一次,她绝对没法再沉着地说出,让旁人去服侍他的话了。
双手抱紧他,一种没法再压抑的情感铺天盖地地传入她的大脑,她感觉此时是那般的欣喜。只因他没有要旁人的欢乐。
他要了她的人,就再也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。
他是个正凡人,有血有肉。
“俺没要。”
兰子安是个长相清秀都雅的男人,语气更是随和。
赵如娜如释重负,却并不如何不测。对,实在是不太不测的。就他这般孔殷的表示,她猜出他没要,他如果要了,又怎会这般突入她的房中?
“郡主,宁安公主和文佳公主到了。”
虽无书上描画的爱情,但伉俪情分也是有的。
这一晚,一个“妾”字,似是震惊了他某种惭愧的情感,他对她多了很多温存。但那只是过后,事中他还是阿谁陈大牛,草泽似的凶悍,缺憾似的不知满足。
她贵为郡主,为甚么会做妾,是他一手促进的。他没工夫去想自个儿此时有没有悔怨当初的行动,却晓得见她如此,并没有半丝抨击的高兴。
陈大牛虽是没听过这诗,却晓得妾是甚么意义。
“你叫啥名字?”
“郡主金安。”
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低低嘤了一声,声音小得像夜莺在低叹,“如娜,赵如娜,‘好风吹长条,婀娜何如妾’。便是这个如,这个娜,也是这个……妾。”
“这位是宁安公主,这位是文佳公主。”
“快猜!”
说到底,他恨的人原就不是她。说来,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。想她小小一个女子,十六岁的年纪,披麻带孝,头扎白花,三跪九叩,入了他的门,却未曾恨过他,还为了他的安危,不远千里到辽东。
很久,在他笨拙的热忱里,终是含混地说了一句。
说到“妾”字时,她的声音已是极轻。
“猜不到?哈哈!”
这认知,愉悦了她的身心。
默了半晌,她终是先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