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还未入内殿,便见前来迎驾的虞姑姑堵在了门口。虞姑姑是贡妃的贴身婢女,与崔英达极是熟谙,常日见面总能有几句顽笑,而这时,她脸上却一片凉意。
“绵泽。”
“父皇没长眼?不会本身看?”
洪泰帝略略生喜,上前两步,撩开了珠帘,大步往她的床榻走去。
到此时,尽是无言以对。
赵绵泽也并未游移,他上前一步,恭敬地见礼,道,“皇爷爷,依孙儿所见,十九叔于国于民,皆有留传后代之功,实在不能草草盖棺定论,当彻查为要。”
床上的贡妃似是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此事待东方青玄回朝,朕细问再说,你等先去罢。为老十九治丧之事,老二你是宗人令,又是二哥,多多操心。”
说罢,她不睬会洪泰帝气得直颤栗,吸着鼻子,风普通地卷走了。
“陛下,娘娘说,她不想见,不想见……”
“你这……”
赵绵泽心中一凛,抿了抿唇,庄严了神采,“孙儿附和二叔所言,当查。”
洪泰帝端倪极冷,摆了摆手。
“你身子可有好些?”
赵梓月没有转头,声音哽咽。
赵构低头扛手,“是,儿臣自当竭尽所能。”
“你母妃如何了?”
“娘娘还说,望陛下恕罪,病体之身,不便面圣,请陛下回吧。”
“爱妃……喜好如何说都成。”
柔仪殿是贡妃娘娘所居寝宫。
“爱妃。”
这些日子,洪泰帝病着,来得少了,可不管哪一次来,贡妃都是笑容相迎,切切的等候他能下旨让赵樽返朝。但本日的柔仪殿,却似覆盖着一层哀怨,大家低垂着头,屏声敛息地候在外间,寂静无声。
崔英达扶着洪泰帝入了柔仪殿。
洪泰帝眯起眼,看着他。
贡妃又笑了。
谨身殿里,又是一阵沉默。
洪泰帝又看向赵绵泽,沉了声音。
“哦?你也这般觉得?”
世人的目光,都纷繁落在了赵绵泽的脸上,都想看这位在储位不久的皇太孙将如何应对。
“梓月……”
赵绵泽昂首,迎上了洪泰帝的目光。
虞姑姑没有昂首,语气冷酷,但意义却极明白,这是贡妃回绝见圣驾了?
他此时一句“府中家眷”好好安设,竟让他脊背略凉,顿了半晌,才应了一声。
她明显在笑,声音却像是在哭。
“父皇您是天子,是天下第一人,儿臣不敢违逆,也不敢在父皇面前猖獗。但现在,归正我十九哥没了,母妃也要死了,你干脆连儿臣一并杀了好了。父皇您手握江山,君临天下,有的是儿子,有的是女儿,也不差儿臣这一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