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坐在窗前懒洋洋倚着软垫,晶亮的眸子悄悄看来,赵绵泽内心一紧,别开了视野,没有与她正视。转而为她拿了一件披风,悄悄搭在肩膀上。
一整天的繁忙后,夜幕来临。
宫粉雕痕的宫门,持重庄严。
人还未入殿,何承安便尖声通传。
赵绵泽还未答复,内里就传来何承安的催促之声。赵绵泽应了一句,悄悄一叹道:“小七,本日宫中大典,我另有些事要忙。不过,大典结束后,彻夜宫中宴请百官和北狄使臣,你大哥也会在。届时你亲身扣问他,魏国公府中可有安插好,如何样?免得你记恨我,觉得是我阻了你归去。”
赵绵泽说的大典,恰是他的登极大典。
“赵绵泽!”夏初七咬了咬牙,直呼其名,眉头皱成了一团,“你可不要健忘了,是你亲口承诺我能够回魏国公府的。甚么叫着君无戏言?用我教你么?”
她不晓得内里坐了多少熟人,也不晓得他们会用甚么样的目光来看她,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,只是嘴上噙着笑意,走上前去,看向那主位上身着龙袍的男人,悄悄一拜。
又是新的一天,雨过了,晴和了。
赵绵泽目光微微一变,很快规复了淡然之色,敛去了锐芒,“我没说要变,你看你这般凶,除了我,谁敢要你?”在她的面前,他仍然自称是‘我’,并无半分帝王的严肃,似是怡然得意。
夏初七定定看他,一字一顿。
起得床来,在园子里走了一刻钟,她才回屋梳洗,吃过午膳,正一小我坐在窗前看阳光照在积水上的光晕发神,便见一水儿的宫女托着一应服饰礼品入了殿门。
习觉得常,他倒也不在乎,反觉有几分靠近之态。他没有答复,含笑看她半晌,见她再一次皱了眉才悠悠道:“小七,你迟早要住在宫中的,何必执意归去?”
一道道声音传出来,格外悠长。
天儿刚见亮,宫里的礼乐之声就震破了皇城这一片苍穹。即便是在楚茨殿里,夏初七也能闻声那一阵又一阵持重庄严的礼乐。
“那我大哥何时来接我?”
夏初七抿紧唇角,有些不悦,可走到这一步,她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应合。唇角一翘,噙着一抹笑,由他扶动手,走入殿中主位。
“来了?赐坐。”赵绵泽低低的声音,极是暖和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。
夏初七瞥他一眼,勾了勾唇。
她牙尖嘴利的模样,赵绵泽不是第一日见到。
他们分坐筵席两侧,夏初七是从中间走畴昔的。
只要他不逼她这件事,其他都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