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青玄一莞尔,“宁王殿下的意义是?”
“哪个妇人不是头发长,见地短?也许是想恐吓殿下,却不知那火烧起来扑不灭了……”
以是他干脆顺了绳索往下溜,亲身搞出了“千年石碑”之事,再亲身站出来以证视听,再向老天子剖明心迹,让天下百姓为他保驾护航,反倒能真正去掉老天子对他的顾虑。
“礼品送出,断断没有收回的事理。青玄既然将它送与了殿下,它便是殿下的了。”
“殿下,里头的人……刨出来时,已经,已经……”说“刨”字的时候,他举起双手来,只见黑漆漆的十根指头,鲜血淋漓,“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。”
在他与赵绵泽的内心,真正短长的敌手向来都只要一个――赵樽。
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人,根基都没有好了局。不但仅是朝廷故意的几位重臣防他,就连他们的亲爹,当今的洪泰帝也在防他。而赵樽除了军功以外,在老百姓中间也是口碑极佳。儿歌一事非论是谁在嫁祸于他,他们老爹的心中只怕顾虑已经重了。如果他就那样回京,说他不想要那一片江山,那生性多疑的老天子会信赖他吗?会放过他吗?做天子的人向来心狠,现在天下承平,赵樽的风头又一时无两,而“飞鸟尽,良弓藏,狡兔死,喽啰烹”的前车之鉴,何其之多?
“那宁王殿下,他又会帮你这个三哥吗?”
“可不是……真是不幸的……”
而他们,都不把对方当作最短长的那一个。
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熙熙攘攘救火的兵士,他悄悄地立于一处,一只手负在身后,目光还是冷冷的,幽光逼人。一袭玄黑的披风在火舌的映照下,带着一种奥秘而诡谲的光芒,直到那间柴房完整化为灰烬,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“慢――”
赵樽悄悄看他,接着又冷冷道:“如若不是东方大人逼人太过,本王又何至于将心头之人关押在这柴房当中不见天日?又何至于会让本王的第一个孩儿尚未出世便葬身火海?东方大人,等回了京师,在圣上面前,你得好好给本王,给本王未出世的小皇孙一个交代。”
东方青玄凤眸一眯。
赵樽慢悠悠侧过眸子来,望他,目光骤冷。
“将她的遗骸好好收殓――入棺!”
“那楚七揣着老十九的孩儿就这么去了,他都没有多看一眼。不要说是那已经嫁做别人妇的过往之人,东方大人觉得他会站在你们那边儿?”
“替本王草拟奏折,八百里加急呈与陛下。就说,儿臣滞留清岗数日,现在沉疴松缓,病体已愈,现听闻北方边疆匪磨难治,不敢再缠绵于病榻,愿以己之身帮手君上,待京中事件安设安妥,马上前去北平府长驻……现在朝政积弊已深,君臣当为一心,望圣上勿信佞臣谗言,导致内奸乘虚而入……儿臣于洪泰二十二年起兵伐南,现将于洪泰二十四年腊月十三,雄师开赴回京,并将溜须拍马,妄传流言之清岗县令范从良活捉活拿,一并押送进京,望陛下圣裁,以儆天下,永为世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