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,不会有大出息。
焦玉垂动手,叹了一下,“陛下说得极是,晋王为人,实在令人猜想不透。但是,咱明知是他布的局,还不得不顺着他的意义往下掉,会不会太亏了?”
“聪明!”
“真的是他?不能吧……”
兰子安迟疑着,似是另有不解。
“他敢做,天然就有掌控。”忽视掉内心那一抹酸涩,赵绵泽笑得有些悲惨,“以楚七的医术成就,这原就不算大事。赵樽与她在一起那么久,又岂会没有分寸?再说,毒在军棍上,并非服下,即便是太病院的太医,也能保得了陈大牛的性命。小小一出苦肉计,把他两个摘得干清干净。依朕看,那重译楼的事,也跑不了陈大牛。”
赵绵泽微微一笑,暖煦的声音里,再无前一瞬的锋利,“你我君臣之间,向来亲和,一句随口之言,你如此严峻做甚?起来发言。”
“陛下,若顾怀下毒是被晋王教唆,我们完整能够顺藤摸瓜,从他的嘴里撬出晋王来,不但能够给北狄一个交代,也趁便……撤除他。一举两得,何乐而不为?”
兰子安沉吟着点头,趁便为赵绵泽戴高帽子。
赵绵泽眸子沉下,面色有些丢脸,却没有吭声儿。兰子安闲时上前,岔开了难堪的话题,“陛下,臣另有一事不明。顾怀只是一个太病院吏目,与重译楼的案子底子牵涉不上,如何能说是他杀了北狄使臣?如何取信于人?”
赵绵泽昂首,冷酷的视野落入他的眼里,“子安觉得朕是后代情长之人,尴尬大任,对也不对?”
“陛下待娘娘真是情深意重。”
兰子安额头青筋一跳,浅笑着起了身,“谢陛下。臣只是担忧如此一来,该如何向北狄交代。”
“那女人朕识得,她是皇后的磨难旧友,当年皇后分开京师……流落锦城府时,曾得她助益。现在她既藏在魏国公府,且由着她去吧。”
锦衣卫罗织罪行的本领,那是举朝皆知。
洪泰二十七年的蒲月末。
“不必说了。”赵绵泽摆了摆手,微微低头,目光落在了棋局之上,轻嘲道,“只如果她要的,朕便给得起。”
赵绵泽唇角微勾,情感缓了过来。
这一点,兰子安一向坚信不疑。
兰子放内心一声“格登”,从速撩袍跪下。
“但是陛下,晋王这般做会不会太冒险?钩吻是剧毒之物,如果一时失算,岂不是要了定安侯的性命?”
赵绵泽给了他一个赞成的眼神儿,然后抬手接过何承安新添了水的茶盏,喝了一口,才微浅笑道,“既然定安侯之毒,是经过顾怀之手。那就把他交出去吧。北狄人要交代,朕就给他们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