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梓瑕看到那人的身影,当即站了起来,不敢再与李舒白坐在一起。
“传闻夔王爷南下蜀郡,我便先到了此处等待。”她走进室内,向李舒白裣衽为礼,抬起一双波光盈盈的杏仁眼望着他。她的神情明显是一种“欣喜吧”的滑头意味,口上却赔罪道:“还请王爷不要介怀,岐乐只是……多年来因天赋有恙,故此非常等候万里江山美景。而京中其别人我可托不过,唯有夔王……定然不会嫌弃我。”
潺潺的江水一刻不断,激流奔过险滩,毕竟东流向海。
他却只驻马凭风,在飒飒的风中,他的声音与衣袂发丝一样,飘忽不定地颠簸:“前次你晕倒后,我去问了大夫。他说女子常常血气有亏,疲累时多吃甜食,可略微减缓一二。”
门路一侧是连绵不断的青山,另一侧是蜿蜒不竭的江水,依山傍水的人家零散居住在门路之旁。现在恰是夏末,无数蜀葵开得光鲜夺目,红白黄紫,一串串一丛丛,在他们纵马驰过期,看得不清楚,只如家家户户的园中都挂设着大片素净锦缎。
黄梓瑕向她施礼:“郡主安好。”
他们放缓了马匹,渐渐地沿着山路前行。
黄梓瑕低着头,捏动手中这包糖,踌躇好久,终究将它放进了怀中。随即又想到,气候酷热,或许糖在怀里会化掉吧,因而又取出来放在了那拂沙身上的小箱笼当中。
只听李舒白对岐乐郡主说道:“阿琬,你有此雅兴,我本该着力成全。但是我此次入蜀,是有要事在身,恐怕得空带你游山玩水,纵览风景。”
她一手勒马,一手接住,发明倒是一小袋白棉纸包好的雪片糖。
他在一刹时,回望着她,俄然浅笑出来。唇角的弧度,如流行水上,轻微颠簸,扬起又很快停歇。
夏末气候,薄薄的糖片公然已经微溶,红色的棉纸被濡湿了一小块微黄――就像她的心中一样,熔化出一种甜美而又令人无措的陈迹来。
岐乐郡主捧着茶盏,低头闻着茶香,对着李舒白浅浅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