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乔越说越痛快,胸口怨气尽吐,出口如刀,“除了独裁暴力,仗势欺人,你们另有甚么本领?姓霍的已经仗着权势害了程大哥,有本领就再拘系我!我就是要插手演讲,插手集会,就是要像程大哥一样,这才是光亮正大做人,而不是嫁给权贵做小老婆!”
他从宴会返来,还未换下身上号衣,灿然绶带,金色肩章领徽,耀人眼目,元帅佩剑在身,胸前满排的勋章粲然生辉。那闪闪发光的勋章,吸引了霖霖的重视,伸手便去抓。霍仲亨摘下一枚来,放在她小手里,任一个婴儿将大总统所颁的勋章当了玩具。
霍仲亨浓眉一扬。
睡梦中的霖霖好像天使,霍仲亨牵过粉红色小被子替孩子盖上,俯身凝睇这小小面孔,目光移到念卿脸上,久久流连于她端倪之间。其间两个女子,是他此生至爱,是他庇护在手心的珍宝。念卿却全神凝睇着女儿的睡颜,浑然未觉他的目光。幼儿身上奶香,和她身上的暗香,异化在一起,令他失神迷醉。如许的夜,如许的光阴,静好如梦。廊灯洒下橘色柔光,将两人的身影长长投在地上。
而于念卿,他是她的丈夫,是她女儿的父亲。
念卿笑得整小我靠在了他身上,他便顺势将她横抱了起来,抱着她走向卧房。
走廊另一头的婴儿房里传出细细的哭声。
这身份比人间统统功劳都更光荣。
念卿侧过甚,眼眸晶莹地看他。
念卿发笑,歪了头打量他,“女儿随父亲,今后霖霖的面貌像你,也不算太坏。”
念卿笑得似只狐狸,挽了他手臂,将头靠在他肩上,“今晚是安然夜,你没有礼品给我吗?”
从霍沈念卿口中说出这个名字,这个极力淡忘的名字,再次令念乔心口一痛。
这个模样的沈念卿,和人前仪态万方的霍夫人,倒又不像是一小我了,像是影象昔日同住在小阁楼里的姐姐又返来了……仿佛是火光,微微刺痛了念乔的眼睛,一时酸涩。
小人儿才到父亲的膝盖高,抱住父亲的长腿,抬头往上看,像个诧异的小植物在瞻仰参天大树。霍仲亨用一只手将女儿搂了起来,稳稳托在臂弯。霖霖乐不成支,咯咯笑出声来。
霖霖眼睛一亮,呜呜哇哇地,想从念卿怀中挣扎下地。
房里粉红小床上的婴孩哭着醒来,举起胖乎乎的小手,乌溜大眼转来转去,在床边寻觅着母亲的身影,任凭保母如何拍哄也不罢休。门推开,念卿仓促奔出去,叫了一声“霖霖”,婴孩立时不哭了,扭头朝她声音的方向瞪大眼睛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