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、白两家若能联婚,这是最好的结局。”母亲躲闪着我的目光,“陛下既然有了心机,我们便得有所筹算。白家有云州二十万铁骑,舒家有宁、北两州四十三万铁骑,若我们两家联婚,九州占得三州,哪怕镇安王脱手,我们也有一半胜算。”
他和我青梅竹马,世家订交。我们两个如果在一起,那便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他不会对我有贰心,不消我不时心惊胆战,夜里展转难眠。
“曾经是。”我开口,声音里有了涩意,“现在不是了。”
我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,想起沈夜来,忽地觉这实在没甚么不好。
过了好久,我终究闭上眼睛睡了畴昔。一觉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凌晨。母亲下朝以后,带了饭到我房间来,她一面看着我用饭,一面同我商讨:“本日你不在,陛下在朝上提出削兵权的事情。”
这话让我噎了一下,我俄然感觉,白少棠可真值钱。
而他固然浪荡,固然看似玩世不恭,却始终安温馨静地守着我。我们俩都没睡着,但躺在床上却仿佛睡着了普通。窗外雨声淅淅沥沥,这是白少棠回归以来,我头一次感觉离他这么近。
大哭一场后,老是怠倦的。
我与白少棠结婚,不过就是将我这荒唐的、脱轨的人生,拽回我本来要走的门路。
“母亲说这么多,到底是想说甚么?”我将最后一口饭咽到肚里,“母亲想要我娶他?”
“你好好考虑前面的事,最首要的还是你的幸运。”母亲说着站了起来,带人走了出去。母亲走后没多久,白少棠带着一箱子药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,还没进门便扬着声音道:“舒城,老子给你带了云州最好的疗伤药,你必定没见过!”
“也因为你是白少棠。”我开口,说出那一刻内心的动机。
我将头抵在他背上,低声呢喃: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“你是为甚么退婚的?”母亲忽地转了话题。我愣了愣,母亲便道,“前些光阴,你不是还同我说苏容卿是你的心上人吗?”
他一下止住了声音,身材竟有些颤抖起来。
那样谨慎不幸的模样,涓滴看不出疆场上白少将的风韵。
想到这里,我没有再踌躇,忍着痛从床上赤足走了下来,踏着冰冷的木板,走到正说得兴高采烈的白少棠身后,抱住了他。
我闭上眼睛,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。我俄然感觉,实在我亏欠白少棠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