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饮口安神茶吧,这是四公主前几日亲手去御苑里采摘的。”
龚尚书看了一眼天气,将圣旨奉入盒中,急仓促入皇城面呈嘉宁帝去了。
“累得父皇挂记是儿臣不孝。”韩烨抬眼,神采慎重,毫不让步望向嘉宁帝:“只是这桩婚事到底是皇祖父的遗言,他白叟家活着时最疼儿臣,儿臣只愿能圆了他这桩心愿,还望父皇能成全。”
“父皇?”显是对嘉宁帝此举极其熟稔,太子韩烨不轻不重唤了一声,神采恭谨。
就在此时,左相姜瑜在靖安侯府搜出了靖安侯与东骞王暗害造反的手札,昭告全城后以雷霆之势斩杀帝氏宗族三十族人和数百旁支,一夜间帝北城血流成河,民气惶惑之时帝北城守将季川率留守的两万守军向嘉宁帝投诚,并帮左相敏捷节制了帝北城。
也只要极少数老臣模糊猜出了当年这道遗旨中真正留下的话,太祖不是由太子的择定去挑选太子妃,而是…因为帝家幼女才选定了下任帝王。
韩烨生得不像嘉宁帝,可却从未有人敢说他半句闲话,只因他和太祖长得太像了,几近是从一个模型里刻出来似的,嘉宁帝对着这张肖似先帝的脸时总会不自发的晃神,比方此时。
这句话是龚季柘的猜想,倒是没有说出来。他朝钱广进拂袖:“走吧走吧,回你的户部去,记取这些话休要再提。”
不过增收赋税这事在当年闹得很大,嘉宁帝旨还没下,一堆老臣子便跳出来哭天抢地的上书不成劳民,嘉宁帝头疼之际,巨富之家钱氏一族的新继任者将九立室底捐募国库,称得贤明之主庇佑才得以攒下殷实家底,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为正道。
“嘿嘿,老尚书果然目如火烛。”钱广进整整朝服,猫着腰靠近,一派谨慎翼翼样,龚尚书瞧得希奇,却不想钱广进一开口,便让他愣在了当下。
天近傍晚,礼部后堂。
龚尚书只说了一句,钱广进连连点头,只是仍有些迷惑。
嘉宁帝回过神,轻咳一声:“皇儿,任安乐不过边荒蛮女,莽撞无知,待她入京,你晾着便是,别过分计算,失了储君气度。”
“太子妃位人选乃皇室忌讳,你今后切莫在别人面前提及,帝家孤女更是如此。”
或许,本不该称帝家为臣才对。
本日在朝堂上的话一经传出,任安乐便会成为东宫的眼中刺肉中钉和全部京都权贵的笑柄,到底收了人家三万水军,恰当的安慰表态嘉宁帝以为还是需求的。
一盏暗香平淡的素茶被轻手重脚放在御桌上,赵福低声道。他奉养嘉宁帝几十年,自是晓得他的爱好。也晓得凡那件事被提起,后宫必将受半月雷霆之怒,想体例让嘉宁帝规复表情非常首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