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梓元走出去,正都雅到这幅场景。她瞥了一眼嘉宁帝手中的碧玺剑,走上前行了一礼,“臣见过陛下。”

他笑了笑,非常意味深长,“女子毕竟是女子,迟早要嫁入别家,你不能护她一世。她有了公主的身份,有皇家做她仪仗,今后谁都不敢小瞧了她去。再者……朕这几日想到一事,当年朕下旨让洛川为祟南大营的统帅,但晋南十城之地毕竟是帝家封地,现在你担当了爵位,也是时候将晋南的帅印交给你了。梓元,你现在遣人传个话,让温朔从别庄里返来,你看可好啊?”

嘉宁帝被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话一怔,朝帝梓元望去,见她缓缓抬首,瞳色乌黑莫名,“但陛下可知臣更愿早早嫁做人妇,只懂吟诗作画,更只愿父母健在,幼弟得还。陛下,父亲若在,怕是不想瞥见梓元长成现在放肆弄权的模样。”

“陛下,父亲从无不臣之心,只想保住晋南一地的安宁。为甚么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,你还不肯留他一命,留我帝家一条活路呢?”

嘉宁帝拉上帝梓元下棋不过是个借口,现在倒真生了对弈之心,落下一子,抬眼道:“你想必已经听到京里的传闻了。”

“是,陛下。”

嘉宁帝做了十几年天子,如许夹枪带棒又正理实足的话还是头一次闻声,不由面庞一沉,“帝梓元……”

“陛下,疆场之上决斗千里,半晌不慎便全军淹没,棋盘之上亦然,一局足以决胜负,断存亡。”帝梓元从棋罐中执起一枚黑子,笑道:“陛下乃父老,不如先行。”

嘉宁帝握棋的手一僵,眼一沉,正欲开口,帝梓元沉重莫名的声音已经响起。

嘉宁帝话出半截,帝梓元适时接上,一副诚心的模样,“陛下请言,臣定竭尽所能,为陛下分忧。”

嘉宁帝敛了喜色,意有所指道:“永宁向来稳妥,晓得何为君,何为臣,他这份自知之明,朕最是赏识。”

嘉宁帝走到一旁坐下,朝榻上棋盘一指,“陪朕下一盘?”

“陛下,如此定局怕是不当吧。”一粒黑子被随便地抛在棋盘上,刚好落在白子四周,没甚大用。

他说话间,宫人恰好走进,将热茶斟到嘉宁帝和帝梓元面前后谨慎翼翼退了出去。

帝梓元悠悠抬眼,“以苑琴那丫头的性子,公主之位和仇敌伏法,她定会择第二样,我可不敢替她做主。俗话说得好,杀人偿命,负债还钱。相爷冤枉忠臣,贪墨军饷,置疆场上的将士存亡于不顾,如许的丞相,也只要陛下您念着旧情,想护着他。怕是百姓们晓得了,一人一口唾沫就充足淹了左相府。陛下啊,这一次怕是回天有力,姜家过不了这个坎了。再说臣一人之躯何敢与天下万民相对,臣帮不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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