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敬之早让叶棠花后半段长篇大论给镇住了,这时候竟有如梦初醒之感,忙点了点头:“是,这天然是算作清商你得胜的……韩丞相,你身为朕的臣子,位居文官之首,现在竟连豆蔻少女晓得的事理都不明白,亏你还端坐此位!尸谏昏话,肆意侵官,朕看你真是枉做了一个丞相!”
“您求的是保住皇上一世英名?清商如何觉着您是逼着皇上毁了一世英名呢?”叶棠花冷下脸来,“您瞧瞧您的行动,尸谏,您是拿命在逼皇上就范吧!若您所求真的是对皇上好的事情,这天然是一桩主明臣忠的嘉话,但是您仅凭道听途说就敢奏事,涓滴不加以求证,您身为臣子,竟将弊端的东西上奏给皇上,不知这又算甚么?您仅凭传闻就敢尸谏,也未免太不把本身的命放在心上了!”
“莫非就叫老夫看着陛下胡涂下去吗!”韩高阳怒喝一声,面色涨红。
“谏也分多种,陛下亦非昏君,就算切谏不可,莫非只要尸谏才气让陛下服从吗?汉刘向《说苑·正谏》有云:‘谏有五:一曰正谏,二曰降谏,三曰忠谏,四曰戇谏,五曰讽谏’,此中以讽谏为上,戇谏为下,现在您的所作所为,恰是本末倒置,您本身选错了体例,却怪陛下不肯听您谏言,旁人皆以您为笨拙,您反以戇谏得意?清商实在不晓得,这是甚么事理?”叶棠花正色道。
叶棠花笑弯了眼,眼底深藏着滑头:“这位大人终究说一句有理有据的话了,但是大人您别忘了,三纲最前面是君为臣纲,然后才是伉俪父子之道,李氏多次冒犯国法,这已经不是叶家的家事,而是事关朝廷的案子了,既然此事事关朝廷,清商又如何能将目光范围于小小的叶家,死守着三纲中最末位的父为子纲?这不是本末倒置吗!若冒犯国法的案子也能在家中处理,律法严肃安在?法犹不存,国何故立!”
叶棠花说罢,顿了顿又道:“当然,自古有文尸谏的话,可您也好好想想,那些言官也没有九条命,能活谏谁拿命不当命?出尸谏之臣的朝代,这皇上都好到那里去了?有明一朝,正德时蒋钦劾刘瑾,嘉靖时杨最直进谏而死于杖下,杨继盛劾奸臣严嵩等人,亦是全了本身一个令名。这些众臣倒都是尸谏,哪个天子流芳千古了?韩大人拼着本身一个死来了个尸谏,您的令名当然是留下了,皇上的名声呢?您给皇上留下一个逼死大臣的名声,这就叫一世英名?您的忠心,就是让本身流芳千古,却让陛下遗臭万年?清商实在不懂,这就是您所谓的尽忠?”